不过须臾,屋檐上闪过一道黑影,转眼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鹿鸣轩紧临着王府东门,进门后只须走上片刻就到了。
小道的尽头忽然响起一声狗吠。
“汪——”
沈妤抬眼看去,一只狗从鹿鸣轩门口兴奋地朝她奔来。
“大黄!”沈妤开心地跑了两步,蹲下身让大黄扑过来。
大黄蹭着她的腿,尾巴都快摇断了。
“你怎么在这里呀?”沈妤揉着大黄的脑袋,听他汪汪叫了两声。
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她抬眼看向谢停舟,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读懂了含义。
沈妤垂下头,抱紧了大黄,不相信地再次确认,“爷爷他……”
“进屋吧。”谢停舟说。
天色己晚,二丫坐在廊下打瞌睡,见二人进门,揉了揉眼睛起来端茶倒水。
沈妤垂着头,好像自重生以来,她一首在和不同的人做着告别。
先是父亲,哥哥,然后爷爷……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惩罚,为什么仅有的温情都要理她而去?
大黄感受到她情绪的低落,趴在地上紧紧贴着她的腿。
谢停舟站在门口,她比他想象中要坚强,原以为她会掉眼泪。
“老丈把那几间茅屋留给你了,让你无处可去之时能有个安身之所。”
沈妤抬起头问:“他走得痛苦吗?”
谢停舟在她期待的目光中,他撒了一个谎,“不痛苦。”
沈妤点了点头,哪怕是安慰,她此刻也很需要。
谢停舟抿紧唇线,目光落在她腿上搭着的手背上,微微皱了皱眉,“手怎么了?”
沈妤这才看见,两只手背上数道血痕,应该是掐沈嫣脖子的时候被她抓的。
“被狗挠了。”她说。
大黄竖起头,汪了一声。
“不是你,”她摸了摸大黄,“是一条疯狗,我还以为她和你一般温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