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极少见的克制,沉默了,空气也有无形的纤薄的刀刃,进一步千刀万剐,退一步钝痛磋磨。
傅瑾时攥紧方向盘,他爱穿黑、灰色系,暗沉的颜色本就显人肃正,怒气涌现的时候,配上他幽深眼神更危险,叫人瘆得慌,威压十分足。
郁梨手脚无声绷紧,开车不宜激怒司机,她有理智,准备接下来傅瑾时就算咬人,她也忍了。
傅瑾时大抵也如此想,克制住了脾气,“胡萨维克晴天看到鲸鱼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但你提的种类太多,全部看见的几率不大。”
郁梨眼下找到出路,时刻在血管里蔓延的绝望淡去,没了迷茫与焦躁,他不发病,她也不发疯,缓和了声调,“能看到就不虚此行。”
这算两人自怀孕揭穿后,第一次你退我让的平缓下来。
傅瑾时忍不住分身瞥她,郁梨目视前方,长发别至耳后,面颊娇腻瓷白,有一种别样的恬静。静到车厢内,空气都流淌细柔,轻软,三月春风似得温情。
只剩下她卷翘的长睫毛,眨来眨去,灵动又迷人。
傅瑾时蓦地有丝笑,“冰岛极光,出海观鲸,我们这算第二次约会。”
郁梨不刺他,也不愿与他有深入的关系,哪怕口头上。“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约会是什么意思。”
恰巧路过一段S型急弯,郊区路面维护不好,一层冰叠加一层雪,轮胎加装防滑锁链,依旧打滑难以控制。
傅瑾时缓慢降低车速,注意力全倾注在路况上。
郁梨反倒放心至极,闭目养神。
……………………
下午一点,他们抵达胡萨维克。
这座城市,俨然将观赏鲸鱼发展成一条产业,成熟又规范。
未进市区范围,路边当地出海观鲸团的广告,目不暇接。图像上五彩缤纷绘着大小船只,游客穿戴橙色救生服的背影,和海域中若隐若现的鲸鱼尾巴。
郁梨昨晚了解过,游客出海可以根据自己喜好,选择船只类型,传统船只大,游客多,能在甲板上自由行走,体验较舒适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