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时丢下餐巾,“父亲,您的人手才刚派去北方,什么都没开始查,就把矛头露出来,太急了。”
傅文菲一脸茫然无知,看向傅母。
傅母跟傅父私下多次谈过,虽然傅父从来露喜藏忧,不讲实际行动,但提到北方,她隐有明悟。
特别是傅父罕见沉了神色,绷紧好久,才又缓出一丝笑,“吃饭吧。”
郁梨本就没有的胃口,彻底消失无踪。
她那八百个心眼子,没多想,没想错。
傅父真的在查北方那四年。
更甚者,傅瑾时早有察觉。
却没阻拦,没反击,任其发展。
这一刻,郁梨喉管尚未咽下的食物,凝固成一颗沉甸甸的巨石,冰冷下坠,直直坠入无底深渊。
她竭力控制住想望向傅瑾时的眼神,攥紧筷子,戳着碗里的粥。
低垂的视角,闯入一片碳灰色西装衣摆,沿桌边闪过,随着男人沉稳的脚步声远去。
这世界上大部分男人是一页浅薄的纸,有阅历有深度的是书,再稀缺一些,能抵抗基因掠夺性,打心眼尊重女性的是传世名著。
傅瑾时不在这个行列。
他是深渊。
刮着寒刺入骨的罡风,积着不可测量的黑暗,黑暗里全是要命的刀锋。
不用跌进去,就这么立在边缘,已叫人千疮百孔,死无葬身之地。
早餐后,佣人告诉郁梨,傅父在书房等她。
郁梨上楼走到书房,门是开着的。
傅父正抱着傅母宽慰,“你太悲观了。你也看见郁梨昨晚回来,是带了行李的,说明那几天她确实在跟白家那孩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