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一怔,倏忽抬头,慢慢站起身,盯着玄影。
玄影却在他的目光下有些顶不住了,差点跪下,他抖着声音道:“燕姑娘,被……被人掳走了。她的丫鬟也受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大夫刚瞧过。”
玄影低头,看见公子常年握剑的双手,不自觉握了起来,青筋绷着,如蛇般蜿蜒,似乎要挣脱血管爆裂开来,瞧着有些可怖。
他的声音冷得要结冰:“凝雪在哪?叫她即刻来见我!”
片刻后,已被大夫清理好伤口的凝雪被玄影搀着上了马车,她浑身裹满了包扎布,身上伤口无数,因着失血脸色极其苍白,见着马车上坐着的主子,她下意识就要下跪,玄影忙扶着她坐在一旁的座位上。
她微微咳嗽了几声,许是牵动了伤口,声音极其短促和脆弱:“公子,是属下保护不利,才让燕姑娘被人……”
裴湛扬起一只手,凝雪下意识噤声。
他一张脸隐在暗中,声音也听不出喜怒:“你的身手我知道,你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
凝雪点了点头,将白日里小巷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道了出来。
马车内一阵沉默,无声的压力让车内的气氛也变得压抑起来。
“公子,属下昏迷前,他们留了一封信。”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玄影接过,急忙双手递给裴湛。
裴湛三下五除二撕开,里面是一张请帖。
请帖上面只有一个地址,以及时间,时间是明日亥时整。
信封里还附着一张纸条:“别轻举妄动,否则叫她遍尝凌辱。”
赤裸裸的威胁!
裴湛眼中一片血红,呼吸渐沉,眉间染上了咄咄煞气。
他的声音冷而空,对玄影命令:“你即刻给玄风消息,让他去查一查这个地址。”
玄影领命。
裴湛又对着凝雪询问:“你说,白日里,我府上的裴筝和她一道出的门?”
凝雪看着那隐在暗中的身影,整个人如一尊冰冷的雕塑,令靠近他的人都要被冻成冰疙瘩。
她点点头:“是,公子府上的大姑娘和燕姑娘一道,中途,大姑娘先行下了马车。”
裴湛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目光变得如刀般锋锐:“回府,将裴筝领来见我,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