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如今,太子殿下已至淮南剿匪,均是相同的套路,搞不好周庸已猜到了圣人的主张。”
高远脸色颇凝重:“那,太子殿下会不会有危险?”
裴湛摇了摇头:“除了圣人亲派的侍卫,我也派了顶尖的暗卫跟随,应当无碍。”
高远又询问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裴湛皱着眉头:“四年前周庸开始信道,戒了女色,这实在不得不让人好奇。我正在让人查周庸常去清修的玉清宫,现在还没有消息。你手中的册子和头像画可都是证据,但这些扳倒周家还远远不够,毕竟太子殿下还未起势,朝廷只剩一个三皇子能顶事,圣人必有所顾忌,总要将所有的证据收集好,来个一击必中才行。”
李徜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贼娘的,人心被狗吃了!来来,喝酒。”
三人这才缓了脸色,举起酒杯畅饮起来。
高远一边打量裴湛,一边执起酒杯送至唇边,打趣道:“你今日一来,我就觉得你面有烦忧,为何事忧虑?”
裴湛只一杯一杯地喝酒,脸色沉闷不吭声。
李徜笑嘻嘻的:“男人么,想的不都是女人的事情么?说出来咱听听,也好给你出出主意。”
裴湛心思微动,他用手指摩挲着酒杯,故作漫不经心:“你们说……一个女人和你在一起,但不要求你负责是何原因?”
李徜一拍桌子:“这题我会答!定是你床上功夫不够,没瞧上你呗,说出真实的原因怕你伤心,所以找了个托辞。”
裴湛:……
高远闷头笑了半晌,化身为情感大师:“定是你没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对方才不愿跟着你。”
说到这,他凑近裴湛低声道:“说来,我倒是挺佩服你那个妹妹的,我可从未见过你如此吃瘪的样子。”
语气里颇有幸灾乐祸。
裴湛皱眉站起,看着这二人,也不理他们,踏步走出酒肆。
一场酒喝了近两个时辰,踏出酒肆时,已是申时三刻了。
马车被拴在酒肆院子里的拴马石上,不见玄影的人。
他眉头皱了皱,又抬起袖子闻了闻,酒气浓郁。
他想起夜晚去找她,若浑身酒气,她会蹙眉嫌弃,所以后来每次见她,他都会沐浴再去。
他四处望了望,见不远处长着一小堆薄荷草,绿油油的,他走过去,低下身子,准备揪下一把别在袖边,遮遮酒气。
裴湛刚蹲下身子,就听见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是玄影。
玄影说话时,声调一向是沉稳没有起伏的,此次却带上了惊慌:“公子!出事了!凝雪受了重伤!”
裴湛一怔,倏忽抬头,慢慢站起身,盯着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