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簪子有两支呢,一大一小,大的现下就在宝通寺那个淫妇的头上!”
香盈怔了怔,很快嘲弄笑笑。
所谓的只取一瓢成了笑话,偏爱与独宠自然都是假的,如今一支小小白玉簪又有什么值得诧异。
“姑娘,您有想好今后该怎么办吗?”
能怎么办。
退婚,离府,换个地方过活。
可婚不好退,府不好离。
她如今身后空无一人,只有自己,没人帮她撑腰,先不说能不能顺顺当当解除与姜晏同的婚约,姨母那边就很难会放香盈离开。
香盈若走了,那意味着沈家家产也一块走了,秦氏定不会眼睁睁看着银子飞走。
莽撞行事怕是危险。
她慢吞吞想了会儿,姨母从前借的银子也得讨回来,因此还是得从长计议。
可是香盈难免又疑惑。
如果一切顺利,那自己应该离了国公府才对,又怎么会跟鹤二爷成婚?
想到很久没有将铜镜拿出,香盈找借口把两个丫鬟支出去,自己趁着屋里没人,把锁起来的铜镜摆上来。
她现在是几乎完全相信这铜镜里画面是在昭示将来了,也不管里头有没有妖魔鬼怪,仔细拿帕子把镜面擦干净。
铜镜映出自己毫无血色的脸,她忐忑不安,想看看会不会有新的画面出现。
雨声淅淅沥沥,香盈心跳得厉害。
“最近这雨下个不停。”
“你老是这样闷着也不好。”
男人温润声音与雨丝敲击屋瓦的声音纠缠在一起,忽远忽近。
“我给你点了一出戏,就在棠梨阁,你换身衣裳我陪你过去好不好,怕你会不自在,没有请旁人。”
窝在榻上的姑娘瓮声瓮气:“三爷点的什么戏?”
“牡丹亭那出惊梦,我记得你最爱了。”
雨声逐渐清明。
噼里啪啦打在油纸伞上。
一双粉色绣鞋走在青石板路上,同色裙摆蹁跹雀跃,“谢谢三爷陪我。”
棠梨阁在国公府西南角,前头是一片竹林,穿过竹林就是一方小院,里面搭着戏台。
看不清是谁的脚步,忽然凌乱起来,而后是女子惊声尖叫,画面随之变得漆黑。
有个熟悉的男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