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四日。
春雨如织,阶前新绿,烟柳园翠意葱茏。
上回酒醉回去香盈就一病不起,到今日才下床,此刻正对着窗外雨幕发呆。
“京城的雨水怎么比扬州还多。”
木棉拿过外衣给她披上,“扬州七八月雨水可是也不少的,这场雨过后,京城估计就热起来了。”
“奴婢过会儿去把薄衣裳翻出来。”
“这个毯子是?”
香盈看见柜子上叠放整整齐齐的深灰色薄毯,不由得奇怪,以往似乎是没见过。
木棉道:“这是鹤二爷的。”
她讶异:“你私藏鹤二爷毯子?”
丫鬟哭笑不得,“姑娘是不记得醉酒之事了,奴婢与桔梗过去时,您跟鹤二爷……反正您手里拽着这薄毯,就一同带回来了。”
香盈木然了几日的苍白面庞终于迎来一丝裂痕。
她想了又想还是没有丝毫头绪。
“我与鹤二爷怎么了?我有没有做什么出格之事?”
木棉安慰道:“没有,姑娘不过就是醉倒了,二爷扶了您一把。”
“那还好。”香盈放下心。
正在另一边整理妆匣的桔梗语重心长。
“姑娘酒量太浅,以后真的别沾那黄汤了,好在是那日刚下过雨,外面人不多,不然看见您一个姑娘家醉醺醺的,指不定背后怎么说您。”
这番话从香盈清醒后李妈妈就絮絮叨叨说了一遍又一遍,听得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偏偏是自己没理。
香盈摸摸鼻子,哂笑一声。
“不就是放纵了那么一回,也没出什么乱子,我酒品很好的,你们不用担心。”
她又看了薄毯两眼,想起前几日是十五,估摸着姜鹤春是来后宅里请安,自己碰见他也正常。
“咦,这簪子……”
桔梗捏了一根白玉簪子在指间,眉心紧皱:“姑娘,这簪子不会是晏三爷送你的吧?”
“怎的了?”
“这簪子……”桔梗面上升腾起怒气,作势要摔了它,又有所顾忌,停手只把它重新装进匣子里。
“晏三爷是不是说这簪子是他亲手专门为您刻的?”桔梗啐了一口,“姑娘别听他胡说。”
“这簪子有两支呢,一大一小,大的现下就在宝通寺那个淫妇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