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珠乌发落在耳畔,更添一丝温柔,整个房间里,唯有她看向景猗的眼神,是不带着刺刃的。
她反问魏琬:“你哥哥与我素不相识,刺杀我又有什么理由呢?”
魏琬抹着眼泪,抬眼看了看萧琅炎,那一眼欲说还休的娇态,全数落在沈定珠的眼底。
她哽咽道:“哥哥知道琬儿对皇上心生爱慕,怕皇后娘娘回来以后,琬儿会失落难过,他更知道琬儿想……想侍奉在皇上左右,所以不惜为了我铤而走险。”
“皇后娘娘恕罪,琬儿绝对无心与您争宠,哪怕无名无分地跟在皇上身边,也已是极大的满足了,可哥哥他心疼我,才会做这么糊涂的事……还请皇上留他一个全尸吧!呜……”
三言两语,将景猗的死罪都定了。
无名无分四个字,沈定珠听时,余光去看萧琅炎,他竟不知在想什么,眸光深沉地看着景猗,竟没有出声反驳。
于是,萧琅炎将她扶出柜子时就没有松开的手,被沈定珠轻轻挣脱开来。
萧琅炎这才像是回过神,他声音冰冷:“景猗,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景猗低下一双棕黑色的虎瞳,喉咙里唯发出几声无奈的笑声。
魏琬双肩因啜泣微微颤抖,她含泪说:“哥,你就承认吧,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不能看着你一错再错……”
景猗闭上眼,他什么都明白了。
这个局,不是真的为了刺杀沈定珠,而是魏琬要借他的命,换来她留在萧琅炎身边,更能让她借机表达她的立场,绝不会跟沈定珠争。
所以,魏琬才说,最后帮她一次。
原来……意思在这里。
沈定珠那双潋滟的美眸静静地瞧着景猗,忽然,只见他猛然跃起,用尽全力反抗,劈手就将一旁暗卫的剑刃夺了过来。
萧琅炎薄眸未曾有任何波澜,始终护在沈定珠身前。
魏琬吓得失声惊叫,她面色苍白地爬着到了萧琅炎身边,哪怕跪坐在地上,也死死地揪着他的龙袍一角。
“他要自尽!”在众人都防着景猗暴起伤人时,沈定珠却敏锐地留意到,景猗剑锋一横,竟是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萧琅炎剑眉一拧,锐气陡生。
他抬靴一踢,趴在他脚边的魏琬便直接滚了出去,重重地撞在景猗的腿上。
她顿时惨叫,景猗的剑锋刚割开血肉,还未往深去,便松开了剑,低头看向魏琬。
鲜血以雨滴般的速度哒哒下坠,落在魏琬毫无血色的脸上,她吓得几近晕厥。
在景猗迟疑的这一瞬,周围的暗卫已然扑过去,将他双手反剪,用绳子捆了起来。
景猗这次重重地倒在地上,鲜血不断流淌,岑太医从外进来,按了一下鼻息,便犹豫地看向萧琅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