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地上的妇人。
那人的手脚被长钉穿透,脖子被铁索锁着,像一条圈养的狗。
听到门开的声音,那妇人抬眼看向阮兰因。
一双灰暗的眼,无神无光,似乎早已瞎掉。
“是谁?”声音沙哑如老妪。
阮兰因浑身发着抖,涩声开口:“我叫阮兰因,是裴家的养女。”
不知是哪个字眼戳到了那妇人,她突然哭了起来,声嘶如裂帛。
“你靠近点,让阿娘摸一摸你……”
阮兰因心头一钝,有迟疑也有挣扎。
但还是忍不住朝她走了过去。
“阿娘?”
生平第一次,她唤出了这个称谓。
阮母灰暗的眸子已无眼泪流出,但整张脸都呈现痛苦之色。
她颤抖着点了点头,枯瘦肮脏的手一点点抚上阮兰因的面庞。
阮母身上潮湿腐烂的气味,钻进了阮兰因的鼻腔。
心脏处的钝痛变成了尖锐的一柄刀不断翻搅,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明明该怕的,可是她却握住了妇人的手。
“阿娘,我爹是谁?”
阮母摩挲的动作一顿。
她愣了一瞬,才空茫茫地开口:“碰过我的人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