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诗兰被凌宛霜这番话气得不轻,却碍于她的身份不敢说什么,咬着牙撑着笑脸,“郡王妃这话有些过了吧,这毕竟是我的家事。”
凌宛霜眉一挑,“她一个姓沈,你一个姓宋的,算得上什么家事?”
宋诗兰张嘴还要争辩几句,就又有一妇人嬉笑道:“我说宋夫人啊,你那宝贝孙儿还生死不知呢,你也别在这家事不家事了,倒不如赶紧将那妾室带下山找个大夫好好瞧瞧。”
“不过依我瞧那妾室十之八九是装的。”
毕竟这后宅妻妾之间争宠她们也见多了,借着腹中子陷害正妻的可不在少数。
正巧这会李淮远身边一个丫鬟着急忙慌跑过来请宋诗兰,只是话没说一句就挨了宋诗兰一个耳光。
“闭嘴,叫那贱人安分些,我这就过去。”
丫鬟捂着红肿的脸跌坐在地上,对上宋诗兰阴骛视线,颤颤巍巍半个字也不敢再说。
宋诗兰走后,凌宛霜亦想离开,却被一只手勾住衣袖。
“郡王妃且慢。”沈令徽轻拽凌宛霜衣袖,仰首看她,“我观您面色疲乏,可知是近日操劳过度,脾虚不运。”
见对方看自己的眼神透着诧异,沈令徽自怀中摸出个小瓷瓶,递给她,“您若信得过,此药加水一钟,化开服下。若是信不过,您也可归府寻个大夫——”
“不必,我信。”凌宛霜接过瓷瓶,放在掌心掂了掂,勾唇一笑,“你这丫头倒有几分本事,若是我家那个——”
凌宛霜不知想到什么,忽地无奈叹气,和沈令徽道别后带着侍女下山。
目送凌宛霜离去,沈令徽又转过身向方才替自己仗义执言的几位夫人道谢,方才和锦朱去偏殿供奉长明灯。
“这沈家的人倒是有礼貌,模样也生得漂亮。”沈令徽走远后,人群里响起一声嘟囔。
“可不是,听说她还管着一家药堂和几间铺子,沈家那位大姑娘常年不在家,沈家一应事物都是她在操持,真是能干。”有夫人跟着夸赞。
“也不知她怎么的就和定国公府定了亲,那一家乌糟糟的破烂事,听说还扯进私盐案里。”
站在前头的尚书夫人横了眼说话之人,窃窃私语声顿时歇了。
沈令徽在偏殿供奉完长明灯,便出来净手。
因着昭明寺位处山巅,除却几处大殿和厢房,其余地方树木参天,杂草丛生,早些年更是闹出过野兽伤人的事件。
沈令徽擦了擦手,看了眼随风晃动的灌木丛,“走吧锦朱姐姐,这儿离大殿有些远了,值守的侍卫也都不在。”
“锦朱姐姐?”见锦朱没有反应,沈令徽不免侧过脸看她,却见锦朱一手按剑,神情肃然盯着簌簌响动的林间。
“什么人?出来!”锦朱扬声喝道。
一阵风吹过,树木晃动不止,窸窸窣窣响个不停。
锦朱拧眉,将沈令徽挡在身后,“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