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微笑着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疲倦之色,缓缓闭上眼睛,靠在轮椅上,似乎陷入沉思之中。
绕着假山转了一圈,我便推着轮椅折回来,向西院行去,这时王老已经眯着眼睛,似乎睡着了,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我推着轮椅缓缓而行,心情忽然变得无比复杂,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让他百感交集,眼睛变得湿润起来,在模糊的视线中,坚定地推着轮椅,向前走去。
屋檐下,王晴晴挽着邵银芳的手,踮着脚向西院望了一眼,就笑嘻嘻地道:“妈,我和四哥长得还有点像呢,尤其是眼睛以上的部分,简直是一模一样。”
邵银芳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屋子,冷冰冰地道:“都是老王家的种,能不像吗?”
王晴晴笑嘻嘻地道:“都说男孩长得像母亲,女孩长得像父亲,兄妹不像的很多了,我和二哥长得就不像。”
邵银芳坐在书桌旁,戴上老花镜,捧了一本书,翻开几页,却觉得胸中烦闷,看不进去,把书重重地敲在桌子上,叹了一口气,摘下眼镜丢在一旁,站起身子来到窗前,喃喃的道:“鼻子以下长得和她太像了,她母亲是个大美人,在一次宴会上和你父亲遇到,两人一见钟情,那以后的半年时间里,你父亲天天回来和我吵架,就要离婚,他那人,最没良心了。”
王晴晴吐了下小舌头,悻悻地道:“幸好当初没有离婚,要不然,就没有我了。”
邵银芳叹着气道:“好在老太太当时在,管得严,不然可不就真离了,不过自打那以后,你父亲就落了病根,心脏一直都不好,我也不敢和他再吵了。”
王晴晴拉着母亲的胳膊,轻声地道:“妈,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吧,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在斤斤计较呢。”
邵银芳哼了一声,无可奈何地道:“提不提又怎么样,人都已经接回来了,如今我们老邵家不行了,你妈也没有半点利用价值了,在王家只能委曲求全,哪有半点发言权。”
王晴晴赶忙剥了一颗荔枝送到她嘴边,笑着安慰道:“妈,瞧您说得那么可怜,哪有那样严重。”
邵银芳含了荔枝,咬了一口,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低声地道:“这半年你财叔往江州跑了三次,又这么急着让他认祖归宗,怕是想拿他当备胎用了,回头我得提醒你三哥一下,要争口气,不能让外人比下去。”
王晴晴眨着眼睛道:“妈,什么是备胎啊,你在说什么呢?”
邵银芳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道:“别问那么多了,你还是专心去读书好了。”
王晴晴‘噢!’了一声,在屋子里转了一会,就笑嘻嘻地跑到院子里,来到宋嘉琪身前,伸出手来,悄声地道:“小嫂子,四哥送我的礼物呢?”
宋嘉琪莞尔一笑,拉着她走进屋子里,将一轴画卷交到她的手里,轻声地道:“瞧把你急得,快拿去吧。”
王晴晴轻轻打开卷轴,望着上面的水墨山水画,不禁喜出望外,笑着道:“好漂亮啊。”
宋嘉琪点了点头,缓缓走到门边,注视着我推着轮椅走过来,忙迎了出去,挽着他的胳膊,并肩而行,俏脸上绽出一抹会心的微笑。
把王老送回卧室休息后,我刚刚回屋坐了一会,就被王家三兄弟叫去打牌,在麻将桌上,自己手气极旺,不到半个小时,桌前就放了一堆钞票,把宋嘉琪喜得眉花眼笑,可当她沏了茶,站在我身后看牌时,偶然发现,在一次摸牌时,我的掌心里分明藏了一颗麻将,顿时吓了一跳,赶忙拿手捅了捅我的腰眼,示意我不要胡来,免得露了馅,当众出丑。
我嘿嘿一笑,却并不理会她的提醒,不但在码牌上做手脚,更是每局必偷,只是手法更加隐蔽高明了些,宋嘉琪虽然再没看到我偷牌,可只手型变化上,就瞧出了里面有猫腻,顿时忐忑不安起来,没有办法,她只能搬了椅子坐在他的身边把风,插科打诨地聊些闲话,分散众人的注意力,一时间胆战心惊。
贼公打牌如行云流水,出手不凡,浩浩汤汤间谈笑风生,贼婆却期期艾艾,明眸善睐间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两个小时下来,我虽然过足了瘾,宋嘉琪却出了一身的香汗,好在直到到散局时,也没有出现大的纰漏,我倒也慷慨,把赢来的钱都包了红包,分别赏给在旁边观战的小妹王晴晴、于佑轩的两个孩子亮亮和娇娇,这让孩子的母亲陈洛江大为高兴,拉着宋嘉琪的手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