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方才游园时,闲谈间,王行宇告知了孤一件事。”
“他说他根本不需要考取功名,若是想做官,只要拿出银子来就行了,还不会被发现,因为这江南之地都是这样做的。”
“孤想问问,二位知道这件事吗?”
朱雄英说这一番话时,声量虽然不高,但是任是谁都能听出其中蕴藏的寒意。
“噗通”一声,王明祯和王明棋都哆嗦着跪了下来。
王明棋恨恨地瞪了王行宇一眼,他没想到,自己只是让几个小辈陪朱雄英聊聊天,结果他就惹出了这等祸事来!
王明祯连额上的冷汗都顾不得擦,忙喊冤道:“太孙,小儿无状,不知是从哪个话本子上看到的故事,竟当成真的事情说了出来!太孙不必当真啊!”
王明棋也是连连点头,“是、是,行于这孩子惯会说瞎话,草民平时也被他骗了几次,什么卖官鬻爵之事草民真的不知情啊!”
王鸿彬站在朱雄英身后几步的位置,看着王明棋二人睁着眼睛说瞎话,讥嘲地撇了撇嘴。
他上前两步道:“王二爷,这话可不能乱说,什么话本子,你有依据吗?王小少爷能说出这番话来,恐怕真的听说过或是亲眼见过此事吧。”
王明祯心中暗恨,他赔笑道:“王大人,是草民糊涂了,记不得是哪个话本子了。”
王明棋连忙说道:“太孙,此事定然是有下人在外面听说了什么传言,在行于耳边嚼舌根!等草民把人揪出来,肯定轻饶不了他!”
王明棋抬头看向王鸿彬,“不知王大人可听说过类似传言吗?”
王鸿彬低下头回避了他的视线,声音也弱了几分,“太孙,臣、臣也未曾听过。”
朱雄英没想凭王行宇一人的话就定了王家的罪。
而且他也没证据。
江南之地上下沆瀣一气,官官相护,卖官鬻爵,其中的水深得很。
他若是深究下去,说不定第二天小命就没了。
朱雄英仿佛信了王明棋的话一般,面色缓和了些,亲手将王明祯、王明棋扶了起来,“二位不必惊慌,既然确定了是传言,就不是大事,不过日后,二位可要好好管管家中的下人。”
所谓给一个甜枣,再打一巴掌。
朱雄英已经做得很熟练了,他坐在正院的厅堂内,问起了另一件他关心的事。
“孤记得王家掌管苏州盐务,还请二位将这段时间的发票拿出来吧,孤要查账。”
“二位可记得去岁交了多了盐税吗?”
这话一出,王明祯和王明棋都愣住了。
朱雄英淡淡笑了笑,“怎么,莫非王家家大业大,竟是连盐务都不放在眼里了?”
王明棋直到这会儿才明白过来朱雄英的用意,原来前面铺垫了那么多,是在这等着自己。
他们王家确实掌管苏州盐务,但朱元璋建国后并不信任江南士族,把大部分的盐务从他们手上分出,交给了徽商。
朱元璋出身凤阳,自然是要多照顾老乡一些。
这可是个大肥差。
谁不眼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