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得浑身冰冷。
男人的头发前段时间修剪过,短了几分,让他原本清润精致的五官多了几分冷硬的气质,这双乌黑的眼睛,好像不论什么什么时候看都是冷冷的。
他像一块已经被打碎了的镜子,四下都是他的碎片。
整个人已经四分五裂。
内心不得安宁。
可是他又不得不表现得很镇定,他不能够失控,哪怕情绪已经到了阈值,快要冲破他的胸口,他想起来以前帮家里人去处理表妹的事情,那时候他看着表妹为了一个男人,毫无尊严和底线的,卑微到了极点,好像真的离开了那个人真的就活不成了。
他不费解,他只是单纯的瞧不起。
现在他也快成了那种、抓着最后一线生机丝丝不放的赌徒。
像个疯子。
难看又难堪。
沈律言没有伞,走在雨里,不一会儿就被打湿了衣服,回到车上的时候浑身几乎都湿透了。
他看着后视镜里狼狈不堪的人,盯着自己的眼睛,慢慢蹙起了眉头,他怎么也会变成这样?原来所有人爱而不得的时候都是一种样子。
卑微又狼狈。
那件事,他只说了一半,甚至没有说完所有。
就已经承受不住江稚的恨意。
不是没有见过仇恨他的眼神,恨到好想要将他扒皮抽筋的那么浓烈,他一点儿感触都没有。
唯独面对她眼底淡淡的、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恨意,是他不愿意去面对的。
镜子里这张脸憔悴苍白,没有什么生气。
*
江稚一个人在家,呆呆坐在沙发里,听着外面的雨声。
她安静坐了许久,望着玻璃窗外的雨,眼神有些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手机铃声响了几次她才听见。
是舅舅打过来的。
江稚接通了电话,那边似乎有点吵,几秒种后又静得不可思议,她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异样,“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