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淮看了眼叶兰舟,迟疑片刻,回道:“请太子殿下恕罪,臣只知领兵打仗,对于治国之道,属实知之甚少。既然太子殿下垂问,臣便妄言一二。
去岁北境一战,燕冲也在北燕军中,但他花天酒地,丝毫不将军规军纪放在眼里,还在阵前杖责燕雄,又在局势危急之际贸然外出打猎,以致被臣等俘获。
那燕冲是个草包,一没才学二没肚量,既无治国之才,又无识人之能,实在不足为虑。北燕有如此君主,呵呵,对我国来说,那可是莫大的好事。
臣以为,对待北燕,忽冷忽热,若即若离即可,既不主动开罪,也不必太拿他们当回事。”
黎溶静静地听着,等穆清淮说完,目光转向叶兰舟,问道:“兰舟以为如何?”
叶兰舟想了想,说道:“威远侯的分析,我觉得很有道理,但这应对之策,兰舟倒是有些异议。”
“哦?你且说来。”黎溶饶有兴致地望着她,只是淡金色的眸子,显露不出半分情绪。
“联不联姻的,意义不大,两国之间,是和平共处,还是兵戈相向,不在于区区一个小女子。譬如明华公主嫁入南楚和亲,可南楚侵我边境时,又何尝在乎过明华公主的心情?”
叶兰舟说着摇了摇头,停顿片刻,接道:“至于通商贸易,北燕是游牧民族,放牧是把好手,北燕的战马不论是速度还是耐力,都要优于咱们。依我看,咱们可以加大对北燕马匹的采买力度,增强我国骑兵实力。”
黎溶眉头微蹙,似在沉思。
穆清淮笑了:“兰舟,你这可就是痴人说梦了。都知道北燕战马天下一绝,北燕更是对马匹管理严格,哪能是你想采买就采买得到的?”
叶兰舟喝了口茶,扬唇一笑:“北燕需要粮食、茶叶、盐,尤其是茶叶,更是一日不可或缺。
他们那边日常牛羊肉吃得多,油腻燥热、不易消化,需要茶叶解腻助消化、弥补蔬菜水果的不足。
茶叶之于北燕,相当于盐巴之于你我。威远侯,我问你,要是不让你吃盐,你能撑多久?”
穆清淮沉默了。
叶兰舟站起身,朝黎溶行了一礼:“兰舟愚见,若有失言之处,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黎溶思索片刻,认真地道:“兰舟所言,倒是值得商讨一番。”
“谢殿下。”
议了会儿事,叶兰舟给黎溶请了平安脉,便和穆清淮一道告退。
出了宫门,穆清淮上了马,叶兰舟则上了自家的马车,两人一起朝玄武大街走去。
到了瑞懿夫人府,叶兰舟才笑着赞许:“你倒是机灵,太子殿下问话,你半含半露,八分真二分假,倒真有几分半瓶水那味儿。”
穆清淮斜睨她一眼:“你瞧出来了?”
叶兰舟笑了笑,没接话。
她与穆清淮共事许久,南疆北境走了一遭,看他号令三军,她对他的能力还能不清楚么?
穆清淮也就是没开挂,否则单凭智谋武功,她未必是穆清淮的对手。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