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有意偷听,只是凑巧听见两人谈论起他,就顺带着听了一耳朵。
大郎的懂事,令他心里十二分的动容,也十二分的生疼。
那样小的孩子,却比他这个做叔叔的还要成熟懂事。
这些年兄弟几个是怎么过来的,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他压根不敢想。
而叶兰舟,更是令他无地自容。
明明比他还小五岁,又是个弱质女流,却如此坚韧不拔,从容不迫。
相比起来,他从前一味逃避,浑浑噩噩,连三郎都不如。
她看不上他,那只能说明她不瞎。
一整夜,顾长淮都在桂花树下站着,几乎没挪动位置。
东方刚露出鱼肚白,三郎就起来了,跑到叶兰舟窗下,对着窗子跪下磕了个头,算是向叶兰舟辞行。
“三郎,你这就要去宣武侯府了?”
“是啊,顾师父,天亮前我要赶到宣武侯府,再不出发就晚了。”
“我送你。”顾长淮怕三郎拒绝,忙道,“路上还能再指点你些技巧。”
“好,那就有劳顾师父了。”
顾长淮要去叫马车,三郎不让,说要跑着去,就当锻炼耐力了。
从江府到宣武侯府,二十里地有余。
顾长淮一听那么远的路要跑着过去,顿时心疼起三郎的小身板来。
尤其他满身是伤,惨不忍睹。
顾长淮张了张嘴,想要劝,但话到嘴边,硬是吞了下去。
“走吧。”
叔侄俩出了江府,一路向西北方向走去。
——
叶兰舟起身后,照例是先练习一遍内功,然后才走出屋门。
大郎二郎正在院子里练武,却不见顾长淮。
“顾师父呢?”
“他送三郎去宣武侯府了。”
叶兰舟站在廊檐下看了会儿,大郎忽然说道:“娘,我也想学您的功夫,您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