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乌眸骤然一缩:“凶手是沈昭昭,皇上已经知道了,却打算放过了是吗?”
裴琰眸底掠过晦暗的光,俊脸幽沉:
“云娆,西境现在已经出事了,逢战祸与雪灾,征兵初始,国库财政一直在负荷运行。
若不是沈家挡了雪灾那一部分的灾情消耗,朕此刻已经焦头烂额了。
沈正安是江南沈家的家主,又是大周的光禄大夫,掌管兴商政策之人,朕如何能砍他的脑袋?”
江云娆眉心紧拧了起来:“皇上不用砍沈大人的脑袋,皇上只需要将沈昭昭绳之以法,还臣妾一个清白就足够了
裴琰道:“杀了沈昭昭,整个江南沈家还会服气吗?”
江云娆指尖冰凉了几分,娇眸泛红时带着一股执拗:“沈家不服气,臣妾就服气了吗?”
裴琰伸手将人搂了过来,抱在怀里,将下巴放在她的云鬓边:“云娆,朕也很为难,朕需要沈家
江云娆一把推开裴琰,眸底水雾迅速凝结,心一瞬间便潮湿了起来:
“有人要杀皇上,臣妾费尽心思做的局,才有了蛇毒一案。
那藏在秋月湖边的火药,是臣妾通知人将消息带出林子的,
江云依的火弹扔出来的时候,也是臣妾以命相抵,抱着必死的心将人拖入湖底。
可是现在,臣妾不想身上背负那么多条罪名,被人时时刻刻诟病,臣妾就想皇上给一个清白,
臣妾这不仅仅为了自己,臣妾是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裴琰浓眉里锁着一团暗沉的雾气,冷戾的眉眼中间有理智也有心疼:“朕知道,朕都知道
江云娆鼻尖浓酸袭来,自谋害皇后做的那场局开始,一直到蛇毒一案,她的冤屈就没有洗刷干净过。
第一次是为了除掉江家,第二次是需要沈家。
现在谁都动不了沈昭昭,那大理寺会不会将罪名安在她的身上?
她抿了抿干涩的唇,语声带着一股委屈:
“臣妾对皇上做的事情都可以轻易盖过了是吗,天下百姓不知道,皇上也忘记了是吗?
之前在上林苑,皇上入林子来找臣妾的时候,臣妾当时是听见的,
若不是沈昭昭将臣妾推下了山坡,皇上早就发现臣妾了。
臣妾也不会去瀑布那边与江云依撞见,不跟江云依撞见,就不会跳下瀑布,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