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深切又认真着的感情里,最是经不得沙子了。
她将裴琰缓缓推开:“臣妾很累,想去休息
裴琰一把拉住她:“云娆,你要喊要闹,朕都随了你好不好?”
“臣妾怎敢呢?”她声色虚脱下来,像是被抽干了精气一般的枯萎。
那盏心头血,此刻的确是握在了裴琰的手上,却是攥得她蚀骨般的疼。
她仿佛回到了去年隆冬时节的冷宫里,坠入那鱼池冰窟窿一般的寒冷。
冰水刺骨,凝结成冰刺,根根插入她身体的每一寸。
裴琰拉过她手臂,将人抱在了怀中:“你听朕给你解释好不好,云娆,你别这个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江云娆越平静,他就越害怕。
江云娆被裴琰用力的手臂一拉扯,胸口撞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痛感来袭,疼得她眉头都打搅了:
“皇上松开臣妾,臣妾今日起得早,想去歇息一下
裴琰松开她,将人横抱去了寝室,轻轻放在床榻上:“你听朕给你解释,宫宴坠灯,的确是策划出来的,但朕……”
江云娆将头蒙在了被子里,不愿看着他的脸:
“皇上不用解释,这些朝堂上的事情与臣妾又有什么关系呢?
臣妾能做好一枚棋子,对皇上有利用价值,已经是分外荣幸了
她好失望,好失落,好哀伤,原来自己陡然的受宠,竟是从这样的朝野之争开始的。
裴琰啊裴琰,她当真是从未看透过,还傻乎乎的哭过好多次,害怕裴琰被那宫灯给砸死。
却不曾想,一开始本就是砸的自己。若是那琉璃盏真的将自己砸死了呢,若是裴琰的脚步慢了一步呢?
裴琰真的有那么缜密的计算吗,他就这般笃定能做到万无一失吗?
她内心犹如江海翻腾,千言万语,却是一句话都问不出来了。
裴琰心口一凝,眉心紧皱着:
“云娆,朕是一开始用琉璃盏算计了你,但那琉璃盏的材料是提前替换过的,
朕也一直注视着你的头顶,那东西只会砸在朕的身上,绝不会伤你分毫
江云娆在被子里哭声渐起,她终于想明白了过来,那为何春棠能做嫔妃了,而不是换一个宫当宫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