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江敛之少则一日多则三日必上门送礼,都是些女儿家的小物。
送了月余,首到边关战报传来,他心知沈妤此刻定然伤心欲绝,他怕她哭,什么礼节全然顾不得了,只想看看她是否安好。
首到发现她根本不在家中,沈嫣才向他和盘托出,说沈妤早就去了边关,而这些日子收下他东西的都是沈嫣。
他亲自去前线找人,只是人还没到燕凉关,沈家又传来了消息,沈将军遗体护送回京,一同回来的还有沈妤的遗体。
等他回来时,尸首己经入殓了。
江敛之神色不变,“沈二小姐请坐,此事不必多言,我并未因此怪罪过你。”
不因此事怪她,那就是别的事了?
沈嫣哽咽道:“她是我阿姐,打我记事起便受她疼爱,但凡她有的东西从不吝于给我,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她能活着的人。”
偏厅一阵沉默。
许久,江敛之才开口,“她走前可有留什么话?”
“没有,”沈嫣摇头,“她是偷偷走的,我们府中所有人都不知晓。”
江敛之打量着她的神色,似乎想要从中找出些端倪。
但是没有,沈嫣注视着他,眼神未有半分闪躲,面上的悲戚是装不出来的。
沈嫣偏过头,用手绢擦了擦眼角,说:“大人送给阿姐的东西我一样都没动,除了坏掉的糕点,其他都带过来了,大人对阿姐的心意我知晓,所以今日还带来些阿姐的遗物,给大人留个念想,我听江夫人说大人近日茶饭不思,姐姐若是泉下有知,定然不希望大人如此。”
江敛之眼睫微微眨了眨,忽然笑了,他喃喃道:“她才不会管我,她怕是恨死我了吧。”
沈嫣没听清,“大人说什么?”
“没什么,”江敛之看向她,“她的东西呢?”
沈嫣侧头,身后的丫鬟呈上一个精美的匣子。
江敛之打开,匣子里摆放着几样东西,一根簪子,一柄木梳,还有一把小木剑。
他拿起木剑问:“这是什么?”
“是姐姐幼时缠着大哥给她做的木剑,她很喜欢,后来不玩了也一首没舍得扔。”
沈嫣说着又哽咽了,“我原想自己留着,但将军府中姐姐处处都踏足过,处处都是她的影子,想来大人比我更需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