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年不敢耽误太医诊治,只好长话短说:“京中盛传北临王忠君爱国,北临世子为了征战沙场导致一身伤病,百姓传言……”
李昭年不敢说,怕刺激得同绪帝急火攻心。
同绪帝眼中己尽是了然,“是不是说北临功高震主,说朕忌惮北临。”
李昭年见同绪帝如此淡定,于是大胆首言,“百姓口口相传,说北临救下燕凉关百姓,让其免于生灵涂炭,如今北临王重病在身,世子却不能在床前尽孝,北临王和世子为大周殚精竭虑数十载,却落得个父子最后一面都见不了的下场。”
“还有不少百姓和学生在宫门外长跪不起,恳求放世子回北临,父皇。”李昭年试着劝说:“儿臣以为,便放世子回去吧。”
“不可。”同绪帝半阖着眸,说:“北临是利刃,这刀能斩外敌,也能捅向自己人,他是束缚北临的刀鞘,你……你必须将他拿在手里,不能让刀口对着自己”
同绪帝又咳了几声,帕子抹过嘴角都是血迹,“让,让沈妤进来,朕有话要交代。”
“父皇还是先让太医看诊吧。”李昭年劝说:“儿臣不放心。”
同绪帝应了,太医鱼贯而入进殿会诊。
院使收回诊脉的手,说:“陛下,老臣与几位太医商议斟酌后再定方子。”
同绪帝无力地动了动手指,李昭年随着太医一同出门,却见众太医在殿门口纷纷跪下。
李昭年早有预料,“开不了方子了吗?”
院使垂首道:“太子殿下,臣等无能为力,只能开些汤药吊着,陛下己呈油尽灯枯之势,恐怕……恐怕……”
李昭年望着黑夜,“还有多久?”
院使额角浸汗,“微臣断不准,不过应是不出,不出五日。”
“去开方子吧。”李昭年听着众人离开的脚步,转头看向沈妤,“父皇要见你。”
沈妤进入寝殿,李昭年并没有跟进来。
“陛下。”
方才同绪帝含了参片提神,精神略微好了一点,他把眼皮睁开了些,看着沈妤,“朕与仲安是故友,你,你过来些。”
沈妤走到龙榻前,同绪帝定睛看了她片刻,脸上浮现起淡淡的笑容。
“你眼睛像你母亲,但鼻子像沈仲安,够英气,这是你爹同朕说的,朕是没看出来。”
同绪帝似乎是想笑,张口却是一阵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