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梨问,“报警了吗?”
白瑛推她躺下,干燥柔软的织物包裹到郁梨下巴。
白瑛撇开她发丝,摸她的脸,“萧达没报,我爸也没行动,医生护士乱中有序,那疯子早有准备,郁梨你不用有负罪感,就当报仇,出气。”
她越说越顺畅,余光瞥见迟来的白逸仙,脑中灵光火花带闪电。
“这一刀他就算不死,也去半条命,不在ICU躺十天半个月,医生绝对不会放他出来。郁梨,现在仇报了,医院正乱,我带你走吧。我们不回国,去新西兰,去瑞典,流浪到月球我也陪着你。”
郁梨懵懵地,早有准备,去半条命。
“算计……”她迟迟反应过来。“还是算计。”
郁梨心脏惊悸停跳,是三九隆冬,结结实实冻结骨缝的寒意。
她每次都觉得认清傅瑾时的可怕之处,他每次都能打破这份可怕,生死局他都干,郁梨想不出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这一刻,她蓦地想到刚到冰岛被抓后那通电话。
——我年年送你,一直送到你天打雷劈,送到你入土归西。
——我完全奉陪。
走廊刮进来一阵风,并未吹到床边,郁梨却被冷得眼角结出眼泪,她彻底明白逃离傅瑾时是个伪命题,根本没有结果。
这一刀他没死,往后答案只有一个,被他抓住、困死。
白瑛望见她面孔,无望的,悲哀的,面如死灰,不由急火攻心,怒吼白逸仙,“爸怎么走,什么时候走,你现在、马上立即给方案,”
白逸仙想退出门去,简直肠子都要悔青,五六十岁半截入土,不远万里跑来,结果还要做《呼啸山庄》现实版非正常情感樊笼下辅助。
“其实我不建议——”
“白叔,我不跑。”郁梨挣扎坐起来,垂着眼表情静寂,“跑来跑去,除了连累旁人,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