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觉得,如此患得患失,必定爱及肺腑。
可真正的爱不是这样,是渴望但忍耐,是小心翼翼,不愿惊扰对方丝毫。是发自灵魂,奉献自己,只盼对方越来越好。
永远纯真,永远热烈,宁愿自焚,不毁一毫,是我死你生。
倘若爱表现的不是这样,那便是阴谋,是陷阱,是锁链,是跌入爬不出的深渊。
“但并不是因为我想要一个孩子。”傅瑾时观察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她的不信,不屑,深埋在眼底,深埋在皮肉之下。
郁梨与大部分年轻的女孩子不同,她有磐石无转移般的坚定,也坚韧,又能忍,又能演。
呈现出的,永远是勇敢不拘,无关紧要的模样。
要多伶俐,有多伶俐,要多有趣,有多有趣,人看不到她正在承受痛苦,即便看穿,也只能触及她痛苦后的抗拒,反击。
一丝不留意,便会产生误判。
傅瑾时捧起她脸颊,拇指一厘厘摩挲脸颊,郁梨一动不敢动,感受到身边风雪凝滞,整条长街被摁下静止键,只有男人微抿的薄唇,唇齿翕动,字字清晰刻骨。
“仅仅是因为我想娶你。”他俯低首,缓缓望进郁梨眼睛,眼底一直看不穿的浓雾,倾巢而出,蔓延进郁梨的眸中。
她躲闪,却躲无可躲。
他挑明了,坦露无疑,“我别无算计,更不是睡习惯了,倘若因为睡惯一个女人就会护她,与整个世俗对立,那我未免太胸怀博大。与你认定的心眼小,睚眦必报,逻辑不通。”
郁梨头一次失了冷静,面无表情拽下他手,闷头走。
今日傅瑾时最新人设,擅长说情话的鬼精男人。
她万分想驳斥他,把话摔他脸上,打烂他的虚伪。
收收你的爱吧,那四年里每一天都在作证,315来了都懒得打假,实在假的溢于言表。
就算退一万步,他真打算娶她,那这一万步中,雄性的野蛮占有欲,有一万零一步。
多那一步,是她足够有修养,礼貌信他一下,客气抹去了。
………………
餐厅。
空调暖气开得十分足,郁梨在临窗座位上,脱掉羽绒服,侍者迎上来,询问是否需要衣物管理。
冰岛气候寒冷,室内室外温差大,当地餐厅装修喜欢小圆桌,独凳椅。顾客落座后,衣服包具不易打理,有餐厅会提供衣物暂存的管理服务,一般还会熨烫。
郁梨如今手机都没有,出门没有私人物品,并不介意这项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