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傅父书房。
周秘书弓腰俯首,鞠躬几乎成九十度。
时值后半夜,窗外天色昏暗,屋里只亮了一盏桌面小台灯。
黯淡的白光,照亮桌面,照不清桌面后面端坐的傅父,他身上穿着深绿色的睡袍,头发也没有白日的整齐,凌乱散漫,却森寒到人骨头缝里。
气氛在周秘书汇报后,一分一秒的流逝中,压抑紧绷的过度。
“你是说,那家黑诊所先收沈黎川的钱,后又经瑾时两次上门,他们几乎要松口的时候,瑾时忽然收手了?”
“是的。”周秘书鼻尖豆大的汗珠,坠落在鞋尖。
“什么时间?”
周秘书腰折的更低,“与那位刘兰女士拍照的时间一致,在两个星期前,郁梨小姐离开的前夕。”
傅父算时间,那时正逢顾家生变,顾星渊妻子出车祸,昏迷不醒。
他一瞬了然,皮笑肉不笑,“我这个儿子,对老子寸土不让,对女人,让的倒是舍得。”
周秘书从发现傅瑾时疑似跟郁梨有首尾,到确认怀孕,全程跟进。傅家的风起云涌,他也是参与者。
傅父的笑语,他听得懂,却必须不能听懂。
木胎泥塑般,弓腰弯折在原地,一动不动。
傅父面容隐在浓积的阴影中,晦沉出神,蓦地挺直身,一张脸浮现在台灯光亮下,“不对,不对,他既然退了,为什么郁梨离开后,又不退了?反倒大张旗鼓的,跟我摆明车马对阵。”
周秘书已到中年,长久弓腰俯首,头因长时间充血,晕晕乎乎,栽倒在地。
傅父心中不断涌现不好猜测,蹙紧眉,摆手催他在椅子坐下。
“梁氏最近如何,顾星渊呢?他疯巅到哪了?”
周秘书缓过头昏,眼前朦朦花亮,下意识回,“您最近加紧要查郁梨小姐怀孕一事,好釜底抽薪。梁氏有那几位老董事顶着,顾星渊就算会咬人,也翻不出花样。”
傅父面色霎时间狰狞可怖,手臂撑在桌沿,青筋沿着皮肉直鼓,“他放在家里的眼线被抓后,是不是从来没有过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