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怀孕心照不宣的当下,她吐不吐,似乎没有影响。
郁梨扭身抱住方向盘,咬牙忍下。
她偏不。
傅瑾时似有察觉,并不阻止她,郁梨感受背后目光定格在身上,幽深如海洞,滔天大浪挟风夹雨,吸住她往下坠,等着她往下落。
她一言不发,扛过眩晕和反胃。
天际忽然幽光蒙亮,泛起雾状的白色飘带,犹如女神裙摆的薄纱,萤绿光影从裙摆延展,倾泄整片天空。绿光中还有不断迭变的粉色、紫色,掠影舞动,梦幻的仿佛不在人间。
郁梨立即推门下车。
傅瑾时跟在她身后。
她羽绒服是白色的,下车急,没有戴帽子,墨藻般浓密的发丝,被风吹的四散,漫过整张脸,间隙露出红通通的鼻头,娇俏却脆弱。在混沌的风雪里,她就那一撮,仿佛一吹就散了。
破碎,看的见,抓不住。
傅瑾时从后拥住她,双臂环绕过她小腹,“郁梨。”
郁梨仰望天际,仿佛没有觉察,很是敷衍应一声。
头顶极光迷离,变换多姿。许多见过极光的人都认为,这一生最浪漫,最刻骨,最沉淀记忆深处时光,莫过于此。
郁梨大部分长发压在他胸膛,脸侧几粗缕,风一吹还在飘摇,漫过她眺望的眼睛。
傅瑾时沉默凝望她许久,唇落在她脸颊,慢慢向后,贴上耳廓,风声大,他呢喃。
“你喜欢女孩还是男孩?”
郁梨仿佛没听见,分不清是故意,还是雀跃。她挣开傅瑾时,蹦跳出去,弯腰捧了满手的雪,转身朝傅瑾时一抛。
澄静雪末很快被风吹开,露出她眉眼弯弯,“你带相机了吗?或者把我手机还我,我想记录下这刻。”
“你听见了,对吗?”
郁梨笑容悬浮在脸上,丝毫不变,疑惑歪头,“你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