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梨沉默。
室内只有白瑛粗喘,气氛压抑得过度。
良久,郁梨才能发出细细的颤腔,“可我没办法了,白瑛。我明知道用傅家离开傅瑾时掌控,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但我太笨了,想不到别的办法,找不到别的人来制衡傅瑾时。”
“现在也是,我想不到别的办法来保住我姑娘,又不暴露她,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抓住眼前每一丝出现的机会,争取不死在半路。”
白瑛垂下眼,迟钝许久,才哑声,“这孩子是傅瑾时的血脉,骨子里流的是他的血,长大了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与他长得相似,性格也是。郁梨,你其实可以——任其自然,至少保住你自己。”
“我姑娘跟他没关系。”郁梨摇头,“你不懂,没我姑娘,我根本撑不了这么久,可能早在包厢那会儿,就真当狗了。现在不是我姑娘需要我,是我需要她。护着她,我才有勇气一直抗争。自由本就是条条框框,但总有一笔出牢笼,我和她共盼这一笔。”
白瑛望着她,久久不语。
郁梨身上有不世出的清澈,上流圈层物质横流,越是被贪欲杂念侵蚀,越是向往这种污泥里长出自我透彻的花朵。
傅母的绝情偏狭,傅父的旁观冷漠,傅瑾时的险恶歹毒,傅文菲的多疑嫉妒,一家集齐人性阴暗。
好人只怕给的不够多,坏人怕得到的不够多。
“……傅家配不上你。”
郁梨想笑,笑不出来。
白瑛翻身下床,又给女医生打电话,“是不是有一种听胎心的小型仪器吗?巴掌大,能自己在家检测。”
“那种胎心仪网购就好。”女医生道,“不过那种都是市面上的通用货,一般十二周才能听到,十周的话,每次要特别注意位置,不一定能精准找到。”
白瑛接着又问了一大堆。
电话挂断后,郁梨苦笑,“都说妈妈不容易,以前觉得已经够足够体会,如今亲身经历,才明白不及其中辛苦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