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管家要来纸笔,谢清黎沉思片刻,写下了新的方子,用的是复脉汤合黄连阿胶汤。
温阁老让管家按新的方子,去熬了汤药,咳嗽了好几声,对谢清黎温声道谢。
他这样的人精,一眼就看出了谢清黎才是那个真正的诊病之人。
出了温府,程续之才重重松了口气,“师父,温阁老这究竟是什么病?”
“是狐惑病。蚀于喉为惑,蚀于阴为狐,由温毒气所为。狐惑和淫浸疮,都会在腿根处溃烂生疮,容易混淆,倒也不是你的过错。”
程续之听了,并没有感觉到安慰。
他垂着头,许久才苦涩一笑:“我输给你们谢家人,不冤。”
谢清黎仅仅凭他的只言片语,就察觉出了他诊断有错,这份天资,简直恐怖。
谢清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无事,你也是我们谢门的弟子,都是自家人,说什么输不输的。”
程续之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接下来的几天,倒是一有空就往万杏堂跑。
连带着陶幼沅,也跟着他学了不少基础的医理。
过了大约一周的时间,傍晚时分,万杏堂来了一个陌生男子。
他看着约莫二十三四岁,一身暗红色长袍,布料一瞧就是上好的蜀锦。
“请问,哪位是清黎妹妹?”
话虽然这么问,但他一进门,就看向了谢清黎,笑得温润如玉。
陶幼沅的眼睛咕噜噜一转,和顾沉渊对视一眼,迎上前去,朝他行了个礼:“我就是,不知你是?”
男子收回目光,笑着摇摇头:“姑娘就别开玩笑了。”
陶幼沅睁大了眼睛,“你既然不认识谁是清黎,怎么知道我是在开玩笑?”
谢清黎抿唇一笑,朝男子颔首:“请问公子是?”
男子手中握着一柄折扇,用折扇的一头,轻轻在谢清黎头上一敲。
“十年未见,清黎妹妹认不出我了吗?”
谢清黎的眸光一凝,仔细地看着他的脸,恍然大悟:“原来是敬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