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黎缓缓睁开眼。
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但她闻到了熟悉的桂花凉糕的味道。
“大师兄,是你吗?”
她有些焦急地坐起来,双手慌乱地摸索着,试图找到那个熟悉的人。
萧珩淡然出声:“清黎,你想找谁?”
听到他的声音,谢清黎有些颓然地闭了闭眼,失落地道:“怎么是你?”
萧珩都快被她气笑了。
“我是你夫君,不是我还能是谁?倒是从来没听你提起过,这个大师兄是什么人。”
提起大师兄,谢清黎心中一阵刺痛,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日漫天的血色,和大师兄牢牢护住她,被人一剑穿胸的场景。
她偏了偏头,嗓音嘶哑,声音苦涩:“你不认识他。”
萧珩紧紧盯着她的脸,不打算这么轻易放弃追问:“你醒来第一个找的就是他,在你心里,他比我更重要是吗?”
谢清黎刚才猛地起身,牵动了身上的伤口,浑身疼得厉害,被他这么一问,又想起了他和陆若檀之间蜜里调油的亲近,心里顿时生出了叛逆。
“是,他对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人。”
萧珩被她气得直咬牙,本想狠狠捏她的脸颊,看见她那一身凄惨的伤,又不忍心,指腹抹过她的泪痕,无奈地叹了一声。
“狼心狗肺的小东西,你就气我吧。”
无论如何,现在陪在她身边的是他,而不是她的大师兄,他就已经赢了。
让年儿去厨房端来药,萧珩小心地舀起一勺吹凉,递到谢清黎唇边。
谢清黎打记事起,就没有这样被当作小孩子一样照顾过,耳尖悄悄泛红,“这种事让年儿来做就行了。”
“不是所有事都能让年儿替代的,比如说夫妻之事……”
他话还没说完,谢清黎就红着脸地打断他:“你、你不知羞!”
萧珩眼角含笑:“夫妻本就该互相照顾,五年前我重伤昏迷,你也是亲力亲为照顾我,从来没让丫鬟替手。清黎,我是你夫君,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谢清黎鼻头发酸,轻轻抿唇,就着他的手把药喝了,尝出了这药的方子。
程续之到底是太医,知道她是阴伤阳脱证,开了四逆汤、参附汤合生脉散,以回阳救逆,益气护阴。
都是对谢清黎的火毒烧伤有用的。
喝完药,该给伤处换药了。
谢清黎有些不自在地抠着手,萧珩一本正经道:“这两天都是我给你换药,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去请程太医来,让他给你上药。”
她身上多少烫伤和烧伤,要换药肯定是要脱下衣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