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升了官,被刘兴华擢升为了**三团的副团长,而原来的**三团的副团长包成被调到**五团当团长,**五团原来的团长转到地方上去任县长了。作为**三团第一主力的第一营,其新任的营长自然也不应该是个弱者,只是无论营教导员左安江来接任,还是从湘西新加入的副营长田壮壮来接任,刘兴华都不太满意,在关团长和梁师长有些大惑不解的时候,刘兴华却提出了夏阳来。
夏阳在三年前就曾经担任过二十旅的营教导员,只是因为在一次战斗中被俘,回来后又受到了别人的中伤,成了一名养马倌,但是刘兴华却看上了这个人,把他调入襄河纵队,成了一名连长。仔细想一想,如果夏阳不被怀疑,不被审查,象他这样的人怎么也可以升到团长了。如今,刘兴华提意由夏阳来接替张义的一营营长之职,也算是大家对他的一个认可,这么长时间已经过去,是是非非,对对错错都已经写入了人的心里,更何况夏阳在担任汽车连连长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十分出色的表现!所以,刘兴华的这一提议,马上得到了梁三师长与关山的认可,于是夏连长变成夏营长也就水到渠成了。
只是有一件事,夏阳在湘西的时候受了伤,一直处于后方的医院中治疗,如今已经快两个月过去,他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正在归队之中,要到达云南还需要些时日。所以,在夏阳赶回部队之前,七十二军还在追敌的运动之中,为了不影响部队的作战,第一营的营长之职还是由张义来代理。于是,在第一营里倒是成了一个副团长来当营长,张义也由“我们的张营长”,变成了大家口中的“我们的副团长!”
虽然成了副团长,但是对于张义来说,还是一如继往地身先士卒,第一营在八里铺休整了一日,等到后面**五团的另外两个战斗营赶上来后,按照上面的指示,绕过了昆明城,从通海指向了石屏,追踪着由昆明南撤下来的国民党第八军而来。
而此时的国军第八兵团,在汤尧司令的带领之下,昆明撤出,为了防止李弥将军与罗达将军再回部队夺权,汤司令一面重整两军,把这两个军分成了三个军,也就是重新组建一个第九军,虽然兵力上并没有增加多少,却也成了正式的拥有三个军的正规兵团。对于李弥与罗达来说,此时也就只能是望而兴叹了。只是谁能预料到这不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李弥听从了已经飞往台湾的蒋介石的命令,乘机去了台湾;倒是罗达却有些犹豫,最终借道越南,去了香港。
因为在围攻昆明的时候,苏正涛带着第八军十分奋力,成了有目共睹的先锋,为了表彰这位苏副军长不动摇的意志,汤司令十分欣赏地把这个新成立的第九军的军长之职,任命给了他,同时从第八军里抽出了一个师来作为组建这支新军的基础。就这样,这位汤司令以新任的第八军曹军长带着一万人为左翼,第九军苏军长带着几千人为右翼,组成一个看似还算是强大的兵团,从昆明南下后,竟然平安的回到了开远、蒙自地区,这里正是第八兵团的大本营,许多的官兵家属也在这里安身。
可是,第二十六军却出了一些状况。二十六军是最早撤出昆明战场的部队,若是依着汤司令的意思,是要打下昆明后再说的,他也有宁可玉石俱焚的决心。二十六军的先行撤出,一下子让汤司令的如意算盘打空,只好带着第八军撤离昆明。让汤尧司令感到有些愤怒的是,这个第二十六军在罗军长走了之后,完全成了一盘散沙,各部队各自为战,纷纷先他们而逃,早就没有了想要背水一战的决心。本来,这个汤司令还想着学一学诸葛亮兵败街亭之后,赵子龙退兵无损的奇迹,准备着把这三万多人平安地带出国境,经越南退往海南岛。二十六军的纷纷溃散,再一次把汤司令的计划打乱,愤然之中,他下令撤去罗达军长之后被他任命为代军长的徐海波,只是此时军令已经不能下达,这道命令还不知道能不能到徐海波的手里。
二十六军没有等待第八军与第九军的到来,便在徐海波的带领之下,先行着从开远、蒙自出发,带着官兵和家眷,就好象是一群逃难的难民,有开的军车,有牲畜拉着的大车,大包小包装满了东西,沿着已然断交很久的滇越铁路向南奔逃,只是这滚滚的洪流,夹杂着许多拖儿带女的家眷,想走快都不可能,直将徐海波急得上了火,发起了高烧来,强忍着这种由里往外的难受,不停地催促着赶路的人群。
徐海波非常清楚张贤的警告,那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从淮海战场上,他早已经领教了这些对手的手段,知道速度是决定胜负的主因。本来,他想着直接向西,往缅甸的方向而去,可是回到部队后,马上招来了很多人的质疑。在大家看来,向南沿着滇越铁路进入越南才是最佳的方案,毕竟从蒙自出来后,到中越边境的河口也不过一百五六十公里的路,急行军也只要一到两天的时间,比过元江向西去要近了许多。徐海波最终有些动摇了,想一想大家说得也不错,就算解放军都长了翅膀,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从几百公里之外的广西杀过来。再说二十六军的背后还有第八军在垫背,后面不用去管,他们只需要急急往前走就是了。又是这一念之差,徐海波最终还是决定先向南去,他就不相信自己的命运会这么差,两天的时间都走不到河口县!
可是,真得走起来,他才知道自己是错了,如今他想起了刘备的新野之败来,他此时就跟《三国演义》里的刘备一模一样,带着一堆家属每天能走上二十公里便已经很不错了,两天下来,他才走出了五十公里,才刚刚是全程的三分之一,照这么下去,要到河口,只怕要六天了!这又怎么可能呢?
“不行!不能再这么走下去了!”徐海波强忍着自己的头烧得滚烫,耳边也不知道是什么声音一直在嗡嗡作响,他对着自己的副官这样地大声作着决定。
他身边的这个方副官怔了一下,马上明白了他的用意,却又问着:“军座,我们这支部队共五千人,带着家属,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怎么也有上万人,难不成全丢掉吗?”
徐海波摇了摇头,对着他道:“命令所有的人,把带着的东西全丢掉,轻装走路!”他道:“只要人在,就什么都会有的!”
方副官点着头,转身去让传令兵向下面的各部队传达军长的决定。
但是,徐海波也知道,即便是如此,也提高不了太多的速度,除非他真得把这些家属抛弃掉!想到这里,他的心动了一下,却又猛地摇了摇头!如果真得把这些家属抛弃掉的话,那么愿意跟着他走的人只怕是寥寥无几了!他的头再一次大了起来,越发得昏沉了!
“前面就是人字桥,马上就要进入屏边了!”一个军官在他的身边向他报告着。
徐海波愣了一下,骑在马上不由得看了看右手边的那条已经长了锈的铁轨,这条铁轨紧贴着南溪河而行,沿着左手边的这条河进入屏边县,然后还是沿着这条河到达河口,这条河也在河口镇汇入到了元江,元江流出国境之后,就被叫做了红河,因为河水泛着红光,所以才会有此名。人字桥,是滇越铁路上的一个景观,也是这条窄轨铁路上最壮观的一座桥,是法国女工程师鲍尔波丁设计的,但是在建筑她的时候,中国劳工有八百多人死在这里。这座桥飞架在两座绝壁之间,没有一根支撑墩,全用钢板、槽铁、角钢用铆钉连接起来,高有一百多米,长有近七十米,建成于一九零八年,是当时堪与巴黎艾菲尔铁塔相比的钢铁建筑。
“呵呵,军长,过了人字桥,我们可以把这座桥炸了,就不怕后面的共军来追了!”这个军官出着主意。
徐海波却是摇了摇头,他非常清楚,此时的情况,真得就如同张贤所说的一样,他的威胁不会来自北面的追兵,便是北面有追兵,还有第八军在挡着;他的真正威胁是来自从东面广西过来的解放军,如果他赶得够快,那么通过了屏边,也就算是安全了;屏边的东面,就是文山,那里已经被解放军夺占。
正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枪响,紧接着前面的枪声连成了一片,就仿佛是暴风雨一样,骤然而起。徐海波不由得一愣,同时也吓了一跳,他的前面有一个团的先头部队,显然是遇到了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