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的话里满是伤感,听着陈大兴也唏嘘不已,朋友如此,已然是仁至义尽了。
“你真得去跟张义说了那些吗?”直到这个时候,张贤才不放心地问起了陈大兴刚才的气话来。
陈大兴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此时已然平静了许多,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还是如实地回答着:“是,我是跟他说韩奇要打辰州!”
“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陈大兴想了一下,这才道:“当时我有些发蒙,就是这么直截了当地告诉了他的!”
“你提到了我?”张贤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
陈大兴却摇了摇头,如实地告诉着他:“没有,张义也问我这个消息是从哪里来的?我告诉他我看到了韩奇,并且跟踪了他!”
听到这个话,张贤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陈大兴的跟踪能力太强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他担心的其实是怕张义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会真得要大义灭亲了,如今他对自己的这个弟弟还真得没有把握。
“张义又怎么说了呢?”张贤又问着。
“他没有说什么,马上就穿着衣服出去了!”
张贤没有再问下去,显然,张义也是一个蒙在鼓里的人,当听说韩奇派兵打辰州的时候,不知道有多着急呢。他出门去,自然是要找那个在田家寨的交通员。不过想一想,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当宋明亮接到张义的报信时,也就证明了他们的推测,只是也正象韩奇所担心的那样,这个消息对于辰州方面来说,说不定已经晚了。
“你们两个这么晚怎么还不睡?”熊三娃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爬起来睡眼朦胧地揉着眼睛,问着。
张贤与陈大兴两个人都不由得哑然而笑,听着屋外的鸡叫头遍,此时已然到了凌晨了,于是再不说话,各自裹紧被子,闭上了眼睛。
见两个人没有回答,熊三娃又钻回了被里,不一会儿便又呼呼睡去。
天很快便亮了起来,但是在张贤看来,只觉得这一觉仿佛很长,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而自己的身边,陈大兴与熊三娃的床位上空空的,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两个人却已经不知去向了。
张贤连忙穿好了衣服,这才发觉自己的头有些沉重,显然是昨天夜里并没有睡好,而熊三娃与陈大兴起床的时候也没有叫醒他。他迅速地叠好被子,推门出去,看到堂屋里的门也敞着,从门口过时,里面也空空的没有人影,想来大家都起来了,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吃早饭了。
张贤正准备赶往厨下,却见到田瘌痢又出现在了门口,看到他的时候,只是向他点了点头,擦身而过塞给了他一张纸条。张贤愣了愣,也不及细问他因由,耳边传来了熊三娃的笑声:“这碗红薯粥我给阿水端过去,他还没有醒呢!”
田瘌痢转身离去,张贤也将这张纸条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出了一道门,已然看到熊三娃正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碗走来,他连忙道:“我还是在灶上吃吧,别端了!”
熊三娃抬头看到了他,点了点头,又把碗端回了厨房。
厨房里还有几个小喽啰,显然大家都吃过了,纷纷离去,陈大兴也跟熊三娃嘱咐了张贤一番,去前面找张义与王金娜,作为主要客人,张义和王金娜被田壮壮安排着与自己一起吃饭。看看再没有别人,张贤一边喝着红薯粥,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纸条,打开来便认出了韩奇那有些潦草的笔迹:“顺安!勿躁!”
他愣了愣,不明白这纸条上写的是什么意思,听着有人又走向厨下,连忙把这张纸投进了灶里燃烧起来,心下里却又狐疑起来。顺安,这说明韩奇的队伍并没有遇到麻烦,或者说是杨永清没有进攻辰州城?再或许是宋明亮不象自己所想象的那么狡猾,辰州城当真得就是一座空城?想一想,这简直就是自己在胡思乱想!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看来,韩奇的手下此时是平安的,并没有损失!那么勿躁又是什么意思呢?是叫自己不要着急?还是让自己踏下心来不要去想其他呢?这一切,也只有等着再一次见到韩奇的时候,才能作解答了!
正在张贤想不明白的时候,耳边再一次传来了熊三娃的声音:“阿水哥,你吃完没有?田寨主要带着小虎去打猎,我们一起跟着去吧!”
打猎?张贤不由得又是一怔,这个时候,田壮壮还有心情带着小外甥去打猎?
“我马上来!”张贤应着,抹着嘴,放下了空碗,赶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