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星阁中只剩下了张贤与王金娜两个人,熊三娃在出去的时候,故意把门关上了,实际上就是要为他们两个人创造一个可以自处的环境。
不等张贤反应,王金娜已然一头扑到了张贤的怀里,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尽情地热吻了起来,没有任何的语言,仿佛这天地之间,不再存在其他,真得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良久,两个人的热情才渐渐地冷却,伏在张贤健壮的胸口,王金娜低声地啜泣着,这让张贤觉得心里万分得愧疚,他知道自己欠王金娜的太多了,已经用今生都无法还清。
“这样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呀!”王金娜不免有些怨怼地道。
这话让张贤听着,越发得不安起来,是呀,他已经给过娜娜太多的承诺,却没有一回实现过。
“总会有一天到头的!”张贤只能如此的安慰着自己的妻子,只是这一天什么时候到来,他也不知道。
明知道这是安慰自己的话,王金娜还是点了点头,却又担心着他的处境:“阿贤,你上一次说过要脱离解放军,离开中国,这话还算不算数了?”
张贤不由得一怔,马上想起来,那一次是在九江回南昌的路上,他跟娜娜说的,而且他也的确那么做了,跟熊三娃一起开了小差,却又被捉了回去。这个时候见娜娜又一次问起来,他稍微迟疑了一下,连忙点了点头,道:“当然是算数的,我不想永远顶着于得水的名字活着。只是,我也跟你说过,这个机会不好找,可能要一两年,或者更长!”
王金娜点了点头,道:“我明白!”她没有再说下去,上一次关于张贤跟熊三娃开小差被抓回来的事,她也听说了。
“现在不是走的时候!”张贤老实地告诉着她:“想要离开解放军最好要搞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这样才不会让别人怀疑!如今是**的天下,就算是去香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就算是现在离开解放军,没有证件也很难走通。”
“那又要到什么时候呢?”王金娜忍不住地问着。
“不会太久了!”张贤肯定地道:“**马上就会夺取整个中国,西南战役的结果已经十分明显了。”他说着,缓了一下,又道:“**夺得天下之后,不可能还留着这么多的部队,肯定也会整军,到时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复员,拿着部队的证明,走的时候会方便许多!”
听着张贤的话说得的确十分在理,王金娜也点着头。
张贤稍作沉吟,接着道:“这个日子不会太远了,多则一年,少则半载就会有结果,所以为了以后的幸福,我们还要再继续忍一忍!”
“嗯!”王金娜应着,却又有些犹豫,想了一下,还是说道:“其实……其实阿贤,我觉得**了也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无情,大家都是中国人,都希望我们国家富强起来。如今新中国成立了,百废待兴,而我们却要远走他乡,不能为国家出力,是不是有些自私了?”
听着这话,让张贤十分诧异了起来,这已经不象是那个只想着跟着他去追求幸福的王金娜了,难道说她在解放军里呆了这么半年,就已经深受**的影响了吗?就象是陈大兴一样了吗?想到这里,他也不由得不寒而栗了!
“阿贤,去找一下刘兴华,跟他说明实际情况。他们说任何敌人,只要诚心地投向人民,就会过往不揪。如今你也在解放军里呆了这么久,早已经不是他们的敌人了,我想刘兴华看着往日的面上,一定会想办法为你恢复身份的。要是能够这样的话,我们就不用考虑远走异乡了,不是更好吗?”王金娜恳求着。
张贤呆了呆,这的确是一个很诱人的主意,可是在他想要马上答应的时候,耳边却又突然响起了吕奎安的那番话来;想起了吕奎安的话,又立即想到了于长乐的警告。历史有它的偶然性,却也有其必然性,而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历史往往还有一种重复性!想到这里,张贤的脸马上严肃起来,十分郑重地告诉着王金娜:“娜娜,这种事你想也不要想!”
“为什么?”王金娜不由得问着。
“你以为这世界上真是这么美好吗?就算是他们有这么好的政策,只怕也没有这么好的人!人心难测,这是古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也是古话!老祖宗的话要比他们的话真实可信得多!”
王金娜默然了,看来,张贤的担心和疑虑还是没有一点得消除掉。
仿佛是看到了王金娜的不快,张贤最终还是缓和了下来,告诉着自己的妻子:“好吧,娜娜,我们还是看一看,让我仔细想一想再说吧!”
王金娜只好点了点头。
王金娜带着小虎离开了汽车连,而陈大兴与张义同时开会回来,一起来到了汽车连里,一见到张义,张贤就知道不会有好事。
果然,陈大兴把张贤与熊三娃一起找了来,却是向他们交待着又一个任务:那就是跟着张义陪同王金娜母子,去闯田家寨!
“为什么要我们去?”熊三娃不等张贤开口,便叫了起来。
张义看了张贤一眼,如实地道:“因为你们跟我大嫂最熟!”
熊三娃愣了愣,这的确是一个十分过硬的理由。熊三娃无话可说,转头看着张贤,张贤却没有开口,他不由得骂道:“张义,你是怎么回事?明知道田壮壮是土匪,还把小虎跟王医生往那里送,你安得什么心?”
张义虽说是一肚子的委屈,在这个时候却也不好发火回敬这个愣头青,只得道:“虎毒不食子,怎么说小虎也是他的亲外甥,田壮壮再狠,也不会把我们怎么着的!”
“那也是冒险!”熊三娃嚷嚷着:“是不是那个姓宋的又给你什么任务了?要你去探听田家寨的情况?”他猜测着。
这却让张义无从说起,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