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兴华的信?”**不由得一惊,连忙问着:“他不是共军襄河纵队的首脑吗?张贤,他给你写得什么信?”
张贤看了王元灵一眼,不明白这个自己的老战友把这封信当着**的面交给自己是什么意思,从已经拆开的信封上他可以肯定,王元灵定然看过了信的内容。
张贤低下头,仔细地看起了信来,上面的笔迹亲切如昔,但是内容却令他浑身战栗:
“张贤老弟:此时接到这封信请勿激动,还是耐心地读下来!”
开篇的时候,刘兴华便仿佛是预感到了张贤读信的心急,猜透了他的性格,第一句话就是先要将之稳住。
张贤不由得一声冷笑,这个刘兴华太小看自己的度量了。他没有再说什么,继续看了下去:
“淮阳一别,已然数月有余,兄无时不念弟之情谊,感怀在心。窃常思非分之想,愿与弟共建复国之伟业,不知弟可否同心?”
读到这几句话的时候,张贤也不由得有些感慨起来,刘兴华之所以取名兴华,就是有复兴中华愿望,在这一点上,他与刘兴华可以说是心心相映的,只是两个人所走的道路不同罢了,这两条路却又是背道而驰,没有人知道真正的正确方向,而两个人又坚决相信自己的选择。
张贤不敢再多想下去,**还在旁边不安地盯视着自己。他接着往下看着:
“今机会以至,虽弟率师被围此处,但兄绝无轻视之意,诚惶诚恐邀弟共赴伟业,不知弟可否愿与兄共谋?另,国共之争已渐出分晓,孰赢孰败,一目了然;弟之忠义苍天可鉴,但,便是弟不为己谋,亦应想想部属官兵,何忍心弃几万儿郎生命于不顾,徒作无谓之牺牲?兄之言句句肺腑,愿弟能效沈凤起师起义之前鉴,成就盖世之英名!望弟慎思!
如若弟有意怀兄之言,愿与弟师联结通讯线路,弟可与兄之首长直线谈判,所提条件只要合理,兄可担保必定通过!兄极盼与弟并肩作战,极盼弟之回音!
顺颂祺安!
兄刘兴华顿首”
这其实就是一封劝降信,只是与别的劝降书不同,刘兴华在这封信里写得极为客气,他十分了解张贤的性格,所以整篇信没有一点威胁恐吓,反而句句透露着恳求与协商,仿佛占着便宜的不是他所在的解放军,而是张贤所在的国军!
看完了这封信,张贤愣了半晌,一时之间真得无言以对,这明明是刘兴华写给自己的秘信,却为什么跑到了王元灵的手里呢?
“阿贤,刘兴华到底在信上写些什么?”见张贤抬起了头来,**已经有些迫不急待了。
张贤很是无奈,只好把这封信转递给了**。
王元灵生怕张贤误会自己,不等张贤追问,便实话相告着:“送这封信过来的是你的弟弟张义,我没有想到他的胆子这么大,竟敢化装闯进双堆集里面来。不过,他走错了地方,致了我们一一八师的防区里,李现法团长在巡视的时候,一眼便发现了他!”
当初张贤在当整编一一八旅旅长的时候,张义也曾被安排在这个旅里,那个时候李现法正是张贤手下的一名手下,当然认识他。
“李团长在他的身上搜出了这封信,他看过之后觉得事情重大,所以没有敢惊动其他的人,而是直接找到了我!”王元灵又接着道。
张贤的脸变得十分得难看,毕竟张义是自己的弟弟,而这封信又是刘兴华写给自己的,如果**将这封信交上去,那么自己的处境便可想而知了。
“张义他人呢?”张贤阴沉着脸,嗄着声音问着王元灵。
王元灵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正在锁着眉头看信的**,如实地道:“我已经悄悄把他放了!”
“你怎么能这样?”张贤不明白王元灵是什么意思,还以为他这是在试探自己的话,当下信誓旦旦地道:“他虽然是我的弟弟,但是,他也是我们的敌人,你不能因为他是我的弟弟而绚私情,王大哥,你这是在害我!”
王元灵却微微笑,并没有马上回答张贤的责问。
这个时候,**已经看完了这封信,他的脸此时也拉得老长,不快地问着:“张贤,你老实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这个襄河纵队的刘兴华的?看他在这封信上跟你称兄道弟,如此亲切,就好象你们两个人关系真得是亲兄弟一样!”
张贤有些尴尬,他总不能告诉自己的军长,这个刘兴华就是当年的马文龙吧,当下只得胡扯着道:“我们十一师与刘兴华的襄河纵队打了不下数十次的仗,便是我不想认识他也不可能的,他也是一样!那一次在淮阳你也知道的,我被他围在那里,不得不跟他唱了一出空城计,为了迷惑他,所以我应他之约,在城下和他席地而坐地直面畅谈了一晚。我们两个除了政见不同,发现彼此还是很谈得来的,于是便以兄弟相称,那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呵呵,没有想到,这个刘兴华还真得把我当成了兄弟了,还给我写了这么一封信!”
对于张贤的话,**是将信将疑,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悠悠地问道:“我曾听别人传说,说是马文龙还没有死,这是真得吗?”
一听此言,张贤马上严肃了起来,一本正经地道:“我不知道军长是听到了哪里的谣言,马文龙是被我亲手处决的,当时在场的还有保密局和武汉行辕里的很多人,也验过身,也验过尸,就算我张贤想要包庇马文龙,又哪有这么大的本事来糊弄住那么多人的眼睛?难道保密局与武汉行辕里的人都是白痴吗?”
张贤的话有理有据,令**无法反驳,看着张贤却好象是在看一个怪物,经不住地道:“阿贤呀,我想在却是在想,这世上还有什么你做不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