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兴望着码头上被自己的士兵们围住了这三四百号人,隐隐还可以看到其间还有穿着解放军军服的人混杂在其间,只是这个时候,还不是清查**的时候。在冲进镇子的时候,他分明看到了有共军在抵抗,只是那些共军退去得很快,河面上已经有一些船在向北岸划去。如今,陈大兴更关心的还是船只的问题,虽然有船划向北岸,还有小部分船只停在岸边,但是更多的船却是停在河中间,仿佛是在观望一样。如何征用这些船,才是他所要面临的切实问题。
那个回民的阿訇又被人推举了出来,站到了人群的最前面,他看得出来陈大兴是这里的官长,所以径直走到了他的身边,向他向了一个礼。
陈大兴也看到了这个回民的宗教领袖,在还了一个礼之后,问着他:“你是这里的阿訇?”
这个阿訇点了点头。
“我是国民革命军第十八军十一师警卫营的营长陈大兴!”他向这位阿訇介绍着,同时道:“我们奉命北渡颍河去围剿**,希望你们能够予以配合!”
这个阿訇又点了点头,同时问道:“不知道长官要我们怎么配合呢?”
陈大兴望了望河面上的那些船只,对着他道:“你只要让那些船工把船划过来,能够为我们国军服务,就是最好的配合!”
看来,陈大兴的要求并没有出乎这个阿訇的意料之外,这个阿訇笑了笑,告诉他:“刚才**的人要我们把船划到北岸去,我们没有答应,如果长官又要我们把船给你们用,这真让我们左右为难呀!”
陈大兴皱起了眉头来,朗声道:“**那是**,你们如果听从**的就是与政府作对,与政府作对我想阿訇应该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阿訇愣了愣,却又道:“我们是老百姓,又手无寸铁,谁都想活命!长官,我们也没有办法呀!”
陈大兴笑了笑,道:“所以,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要你能够让这些船只都划过来,那么我也不会为难你们。我们十八军向来是最讲纪律的,用你们的船也不会白用,到时会付你们船钱的!”
这个阿訇不由得一动,却又有些为难地道:“长官,我只是这里清真寺的阿訇,没有这么大的威望,让这个船工划过船来他们就能够划过船来的!”
陈大兴想了想,这个阿訇说得话倒也不错,只是他也可以看出来,这些老百姓还是会听从面前的这个宗教领袖的,他显然想要讹诈自己。当下,他平缓下来,却是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以逼人的气势对着他道:“那么也好,我想这里三四百号人里,一定有许多人是河面上那些船工的家人吧?那就麻烦阿訇跟大家讲了讲,要是不跟我们合作的,就是跟**串通的,俗话说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些人在我的手里,谁要是能够把船开过来,就可以把自己的家人领走,否则可别怪我以通共的罪名论处!”
这的确是一个狠招,令这个阿訇没有想到,还想说些什么,陈大兴却不耐烦了起来,警告着他:“我的时间也不多,要是没有人过来,那么这三四百口子我就全部带走。我是当兵的,当兵的就有当兵的处置办法,到时可别怪我乱来!”
这个阿訇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由得想起了刚才王队长跟他所说的国军会对他们烧杀抢掠,而这三四百口中,绝大多数还是妇孺之辈,他根本不敢再想下去。这个时候,他只能点头答应。
王芹也在人群之中,不由得暗自生气,自己好言好语地相劝,却对这个阿訇无动于衷,而对面那个国民党的军官这么一吓唬,这个阿訇马上趋之若鹜了起来。想一想,人也是如此得悲哀,向来都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
人群中,也有人不安起来,已经有人在河边对着河中间喊了起来,开始的时候,只有一两艘船开过来,船工上岸之后,立即就有国军士兵将他的船扣下,而那个船工却终于领出了自己的家人,被陈大兴命令着围住的士兵放开通道,让他们回家。
如此一来,这些被围住的人更是急迫,纷纷转头到河边,呼唤着自己的汉子、儿子、父亲的名字,河**停着的船终于动了起来,纷纷向南岸靠拢。
春妮拉着王芹悄悄地也向河岸靠拢,她已经看到了张义与他身边的那几个同志,只是希望能够与张义他们汇合。
而此时,混在人群中的张义更是心急如焚,虽然他已经认出了陈大兴来,却是没有机会下手,如果他有武小阳那样的神枪,就可以从人群中一枪打中陈大兴,制造出混乱来,便可以乘机脱身。可是看看这个时候,四面都被国军架起的机枪围住,如果自己真得击中了陈大兴,说不定这些丧心病狂的国军士兵们会向这些老百姓扫射报复,那才是得不偿失的。而河边的码头上,也已经被国军大约一个连的士兵所控制着,便是他能够在人群中制造混乱,也无法顺利地通过敌人机枪火力和那一个连的阵地,冲到码头边的船上去。
虽然此时是寒冬,众多的人都是紧裹着棉袄,但是张义却浑然不觉,反而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悄然间,浸湿了他的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