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新远也骑着一匹枣红马,身边还跟着另一个骑马的年青人,显然是他的警卫员。
“黄团长!”看着黄新远已然走近,张义只得不痛快地喊了一声。
黄新远不由得怔了怔,笑着却有些不愿意地道:“张义呀,你还是叫我黄大哥吧,我这么叫我黄团长,我觉得很是生疏呀!”
“好吧,黄大哥!”张义无奈地喊了一声,与他并辔骑行,那个警卫员自觉地走在了他们的后面。
“张义,你是跟着刘司令过来的吧?我刚才也见到了你们的刘司令!”黄新远问着。
“是!”张义回答。
“呵呵,早就听说你是襄河纵队的英雄了,只是我一直无缘见到你,想一想我们两个从中原突围时一别马上要三年了!”黄新远很是感慨。
“黄大哥见笑了,我只是普通的一个兵而已!”张义却是自嘲着道。
“呵呵,看你说的,我知道你如今是一个营长了,想当初你从你大哥那手下的时候也不过一个排长,这么几年下来,成长得如此之快,实在令我感到钦佩呀!张义,你真是好样的!”黄新远由衷地道。
张义愣了愣,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个黄新远已经不再是当初令他生厌的家伙了,想一想当初他对自己大哥的忘恩负义,实际上也并不是他的错,只是事关自己的亲情,便令他有些难以分辨对与错了!不过,到现在,张义也没有后悔过,如果当初不是自己用枪打中了黄新远,那么自己的大哥肯定此时已经不在人世了,那将是他这一生的愧疚。
听着黄新远夸奖自己,张义也觉得应该说些客套话来,当下问道:“黄大哥,你和钱大哥两个人同时从我大哥手下跑出来,以你的能耐我觉得比钱大哥强了许多,如今钱大哥作了旅长,你也差不多快了吧?”
虽然明知道这是张义的捧赞之词,但是黄新远听着却觉得十分得刺耳,这件事一直是他耿耿于怀的,当初张凤集之战,如果自己能够再多坚守些时日,那么这个旅长又怎么会轮到钱雄风呢?当下只得一声地长叹:“人这一辈子,可千万别走错路,错一步就有可能步步错!”
张义愣了愣,却摇着头道:“这怎么可能呢?谁也不是马王爷三只眼,走错路很正常的呀,只要及时转头就是了!”
黄新远却再一次摇了摇头,没有多做解释。转头又问着他:“张义,看你这么匆匆匆忙忙赶向李庄,是不是要去二十旅呀?”
“是!”张义老实地道。
“哦?”黄新远又问道:“是不是要去见一见钱雄风呀?”
张义却摇了摇头,笑道:“钱旅长可是一个大忙人,我怎么可能说见就能见到的,呵呵,我这是去二十旅找一位朋友!”
“谁呀?”黄新远好奇地问道。
“夏阳!”张义告诉他。
“他?”黄新远惊不住一愣,连忙问道:“你怎么会和他认识?”
张义看了他一眼,实话实说着道:“他当初没有找到你们中野一纵的时候,在我们襄河纵队里呆过,作过我的教导员,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很好,而且他也是一个十分值得交往的一个人,人不仅实在,而且乐观大度!对自己的理想也充满了希望。”
“哦!”黄新远点了点头,同时告诉他:“夏阳这个人我不认识,但是却听说过,他当过国民党的俘虏,后来有人指责他判变了革命,可是那个指责他的人又牺牲了,所以他的事就一直没有查清。再当营教导员肯定不合适了,钱旅长让他代罪立功,把他安排去当了战士,这件事我们都知道!”
“真有这样的事呀!”张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同时也十分坚定地道:“不会,夏阳不可能当判徒的!”
黄新远却有些感慨,悠悠地道:“其实是不是判徒,如今也已经不再重要了。我们革命队伍需要的是纯净的人,这也许有些偏激,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的!当过俘虏就是有了一个污点,对于领导们来说这是不能够接受的!”
张义愣了愣,忽然觉得黄新远看得的确是比他要透彻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