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官不小呀!”武小阳不由得兴奋起来,悄悄地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枪,对着骑在马上的龙天涯瞄准了起来。
听到武小阳没有再追问,张义回过头,看到他的手指头已经扣到了扳机之上,不由得吓了一跳,慌忙把他的枪压了下来,没有让他发射,同时低声的骂着:“小阳,你疯了!”
“谁疯了?”武小阳抱住了自己的枪,却是一笑,对着他道:“张义,我只是瞄着玩的,这点事我还是明白的。不过,要是没有司令员跟着我们,呵呵,我指定得把这个姓龙的头打开了花!”
张义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在刚才他还真得被武小阳吓了一跳。武小阳的枪法之准,他是见识过的,也相信他能够一枪击毙掉龙天涯,只是然后呢?以他们这一百号人,只怕连同刘兴华司令员,也会被敌人包围无法脱身。
这一行人,大约有两个营的样子,沿着他们来的这条小路,直奔林庄而去。
望着敌人的背影,刘兴华不由得担心起来,他来到了张义的身边,对着武小阳道:“小武,敌人这路兵肯定是从下地关那边绕过来的,他们的目的是要从北面偷袭林庄,你马上骑我的马,快马加鞭从西面绕过去,一定要赶在他们之前通知熊政委做好堤防!”
“是!”武小阳答应着,背起了自己的枪,奔向那边的马。
张义又望了望对面的村庄,在敌人离开之后,那个村庄已经有了一丝得活力,终于可以听到鸡鸣狗叫之声。却原来,在敌人进驻这个村庄的时候,所有的老百姓都躲在了家里不敢出来,把自己的家禽与牲畜也看得紧紧,生怕被当兵的抓去吃了。
前面的道路不会再有危险,张义忍不住地对刘兴华道:“司令员,我也想跟着武小阳去林庄!”
刘兴华怔了怔,马上回绝地道:“张义,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员,不行!”
张义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这才说出了自己的原因:“我们来的时候,是那个王大叔行侠仗义地送我们过来的,他却因为这个被敌人抓们。我心里很觉得愧疚,万一他被敌人杀了,我会内疚一辈子!”
刘兴华呆了一下,忽然发觉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小伙子,好象不是张义,而是张贤了!
张贤没有想到,这些共军会如此得拼命,不顾湍急的水流,武装泅渡过来,向洪河的西岸增援。如果真得让这些共军增援过来,那么对他们整编十一旅来说,无疑会增加不少歼灭敌人的难度,更可怕的是在兵力上很可能会超过他的兵力,这就是一种压力。
不过,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起来,不再是那个对自己不利的夜晚。在夜晚的时候,因为能见度的关系,整编十一旅的重炮、还有快速纵队的坦克等这些重武器,都没有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来,而敌人长途奔袭,定然是轻装上阵,不可能带有威力很大的重炮。在黑天的时候,双方旗鼓相当,说是打仗,其实拼得是毅力与意志;而在这个大白天里,先不说国军还在空中的优势,便是这些重武器,也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当下,张贤命令自己的炮兵,先集中炮火猛轰被黄新远占领的公路桥南的洪河滩涂阵地,然后又命令熊开平与梅占元互相配合着,把坦克战车开动起来,以冲垮黄新远第四团的阵地,从被包围中脱身而出。对于土山上的襄河纵队第三团,此时倒可以缓上一缓,先解决掉了洪河西岸黄新远的这个团,也就是没有什么可怕了。
张贤打着这个如意算盘,同样,钱雄风也在打着一个如意算盘。他将二十旅的所有炮火也集中起来,轰击同样位于洪河西岸,却是公路桥北面的国军阵地。在强大炮火的打击之下,虽然陈大兴的这个加强营已经将黄新远的那个营赶到了河滩之上,却也不得不退守壕沟之内,以躲避对方的炮火。
也是一样,整编十一旅的炮火如雨一样地落在了公路桥南的洪河西岸、洪河里、以洪河的东岸,在波涛翻滚的洪河里,一队队的解放军正顶着枪向河西岸游过来。开始的时候,这些解放军士兵们将衣服解开来,把袖子与裤子卷到了胳臂上面和大腿的根部,子弹袋、手榴弹、水壶与挂包等装备连结起来扎紧,把鞋脱下来鞋底朝外、鞋尖朝上的插到腰间,折回刺刀,将把枪背在了背上。好在此时是六月天气,大家穿得都不多,水也不是很凉,如果这是在平日里,应该是一个可以游泳的时候。
钱雄风先找了一些水性很好的士兵打头阵,李清成副旅长自告奋勇,他是湖北人,自小识得好水性。
于是,在李副旅长的带领之下,第一群人下到了河里,采用蛙游、侧泳的姿势,两臂划着水,两脚蹬着水,收紧小腹,使臀部浮起,缓慢地向西岸游去。
紧跟在李清成之后的便是熊革命,他也是天生就会游泳的人,而且水性极好,只是这一次他的使命却有些不同,在他的腰上还系着一根很粗的麻绳,他要在游过河的同时,将这根粗麻绳带过河去,并且绑在对岸的那棵大柳树上,为下面泅渡的人打好基础。
一枚炮弹呼啸着落在水中,随着爆炸声响,河面上掀起了十几米高的浪花,几乎在浪花湮灭的时候,河里已然有十几个人没有了踪迹,河面上飘起了一片血红,不一会儿,在下游便看到了几具尸体起浮着随水流走。岸上的人看得心惊肉跳,所有的人都觉得自己的嗓子眼里仿佛是堵塞了什么东西一样,难以下咽!
炮弹接二连三地满在水中、岸边以及阵地上,每一发炮弹落下时,都会炸出一片的血水,不一会儿,这条静静的洪河,真得变成了一片的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