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到河中间的时候,徐小曼便感到了张义的身体猛地一震,晃了一晃,险些摔倒,但还是把他抱紧,咬了咬牙,继续前进。
“怎么了?”徐小曼感到了什么,微微地问道。
“没……没事!”张义回答着,同时告诉她:“前面是田庄,我们尽快赶到那里去!”
徐小曼搂住张义的背,忽然感到滑滑地、粘粘地什么液体流出来,沾了她一手,她蓦然明白了过来,惊问着:“你受伤了!”
张义没有再回答,强咬着牙关,走上岸来,又走了几步,伟岸的身躯轰然倒了下去,怀里的徐小曼也被扔了出去……
整编十一师胜利回转了驻马店,信阳与武汉方面都派出人过来慰问,同时也带来了国防部的嘉奖令,此时正是国民大会选举**刚刚结束,蒋中正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中华民国历史上的第一位民选**,桂系的李宗仁当选择为了副**。虽然丢失了洛阳,但是整编十一师的胜利也算是给了他一道贺礼,于是蒋**亲自给胡从俊发来了一份嘉勉电。
胡从俊此时是春风得间,武汉的白长官也来到了驻马店,名义上是来亲自为整编十一师来慰问的,实际上却有着他自己的一个目的。
对于被整编十一师俘虏的那些共军战俘,胡从俊派人将其中的士兵与军官严格地区分开来,那些共军的军官被押上火车送往武汉,由上级发落;而那些士兵则被分散地编进了整编十八军的其他部队里,在这个时候,大家都需要兵源。
但是,尹剑并没有被送往武汉,胡从俊对这个原整编十一旅的营长一直也记忆犹新,所以将他直接交由整编十八军的军法部审问后,由他亲自核准判处死刑,因为对于大家来说,尹剑就是整编十一师的**,大家可以对敌人的俘虏宽大,但是绝对不能容忍从自己这里出去的**。
这是杀一儆百,同时也是为了鼓舞士气!
行刑的日子很快便决定了下来,由执法队来进行。
在行刑之前,按道理来说,除了犯人的家属之外,是不允许犯人见其他人的,但是尹剑没有家属在这里,注定要凄冷地离开人世。
熊三娃瘸着腿找到了张贤,他是应陈大兴与沙长海等人的委托,专门来求张贤的,大家都想去见尹剑最后一面,毕竟曾在一起生活战斗了许多年。
“他们为什么不来说,要你来说呢?”张贤皱着眉头,问着熊三娃。
“哥,他们都知道你这些日子心情不好,所以不敢来!”熊三娃解释着。
“你就不怕我的心情不好吗?”
熊三娃憨憨地笑了一下,道:“我怕什么呀,我是你的兄弟,你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听到他如此一说,张贤反而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叹了一声,道:“是呀,三娃,也只有你这个兄弟还能够跟我讲一讲心里话了!”说着,又道:“如今除了得到胡军长的特批,不是谁想见就能够见到尹剑的,我也是一样!”
熊三娃眨了眨眼睛,却道:“哥呀,以你和胡军长关系,不也就是一句话吗?”
张贤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我去向他问一声试试!”
胡从俊果然很给张贤的面子,答应了他的请求,允许他带着几个人去见尹剑的最后一面。
行刑要到中午,一大早,张贤便带着陈大兴、熊三娃、白京生、沙长海与姚昱这几个十一旅三十二团的老人,从驻地遂平出发,赶往驻马店,在集市上,由张贤出钱,置办了一桌好菜,还买了一坛河南当地最有名的杜康酒。
当看到这么多的同袍故旧带着酒菜到来的时候,尹剑已然明白了什么,反倒哈哈大笑着,与众人寒喧着,仿佛是又回到了从前,浑不在意这一回吃的可是断头宴。
看着尹剑如今的这个样子,所有的人都十分难受,尤其是熊三娃,经不住红着眼睛,大骂着:“尹大哥呀,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和我们当敌人?你真是活该呀!”
众人听着都不满地皱起了眉头来,这种话可以在背后面来说,这个熊三娃怎么就这么没有长个脑子,当着尹剑的面骂了出来。
陈大兴一把拉住了他,让他坐下来,同时向尹剑笑道:“尹大哥,别听他的,他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