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很快便惊动了胡从俊,当地的地方民怨沸腾起来,有人已然找到了此时负责守备洛阳的胡从俊那里,很自然,胡从俊把这件事的处理落到了张贤的头上来。
张贤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异常惊讶,同时也感到万分得愧疚。一回到部队里便看到了被陈大兴绑着推到旅部里来的那个班长,还不等他认出来,他身后的熊三娃已经经不住地叫了起来:“康乐?怎么会是你呢?”
张贤这才看清楚,不错,推过来的这个班长正康乐。这个康班长也算是十一旅的老兵了,从张贤一回到整编十一师里,就认识他。
此时的康乐已然是泪如雨下,他在整编十一师里呆了这么久,当然知道自己所处犯的军法,又是害怕,又是恳求着:“旅长,饶了我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张贤却是一脸得铁青,恨恨地道:“饶了你?你还会有下一回吗?”此时的他,已经下定了重惩的决心。
边上的熊三娃也说着好话:“贤哥呀,康乐也是我们十一旅的老兵了,这一次的确是太糊涂了,你还是看在他平日里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他这一回吧,我想他肯定不敢再犯了!”
张贤瞪了他一眼,回过头来问着康乐:“你说那里有共军的伤员,你抓到了吗?”
康乐摇了摇头,但是马上又十分肯定地道:“那些老百姓很刁蛮,他们把那个伤员藏起来了,我没有找到!”
“所以你就纵火?”张贤大声地责问着。心里却非常清楚,就算是康乐说得是实情,在没有任何确凿证据的情况之下,他这样做就是扰民!
康乐又哭出了声来,乞求着:“旅长,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
“你知道吗?”张贤十分痛惜地告诉他:“我们这支部队从成立之初到现在,已经经历过了二十多年,我们不同于那些军阀部队之处就是从不扰民,烧杀抢掠那是土匪才做的事,在我们的军史上还没有发生过一起,而你却开了一个头!如果不从重处罚,以谢民众,只怕还会有人敢于跟着这么做!”
康乐愣了一下,已然知道了张贤的决心,他还要说些什么,却见张贤挥了挥手,陈大兴明白过来,拉着他走了出去,他嚎哭着,到后来却忽然止住了悲声,随着陈大兴而去。
熊三娃眼睛红红的,面对着张贤,握紧了拳头,愤然地道:“贤哥,你太绝情了!”
张贤怔了一下,蓦然间泪珠滚落下来,却是喃喃自语着:“是吗?我也许是太绝情了,但是这是军队不是山寨!我们国军已经丢掉了那么多的民心,这已经到了我们最艰难的时候,我知道其实大家都有些怨恨了,但是,如果在这个时候我们还不收取民心的话,这样下去只能是败亡!”说着,又是一声得叹息,道:“哎!说这些你也不懂!”
熊三娃听在耳里,却是似懂非懂,默默地看着他,或许能够感受到他此时心中的痛。
过了好一会儿,陈大兴才从外面走了进来,向张贤复命,他已经在同乐寨前当众对康乐执行了枪决。
张贤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异样得痛。
“康乐临走的时候要我求你,别跟他家里的人说他是被抢毙的,就说他是在战场上牺牲的!”陈大兴最后对着张贤道。
张贤想了一下,点着头,同时告诉陈大兴:“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吧,你按照康乐是在战场上战死的标准来给他安排后事吧,该给他家里多少抚恤金就给多少吧!”
“是!”陈大兴答应着走了出去。
熊三娃愣愣看着张贤,没有再说什么,或许心里还有些后悔,不应该说他太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