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从俊也是心急如焚,在张贤的陪同之下,亲自来到了河岸上,视察工兵团架桥的进展。
此时负责架桥任务的是整编十八军的独立工兵团,这个工兵团的董团长也是身经百战的老人了,从十八军驻防在湖北三斗坪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这支部队,有着丰富的架桥经验。可是面对暴涨的洪水,他也有些束手无策。
“董团长,这桥什么时候架起来?”胡从俊紧崩着脸,已然掩示不住自己心头的那份焦急。
董团长连忙跑到了他的面前,向自己的主官解释着:“军座,上游暴发了山洪,这边的水流十分湍急……”
“我问你这桥什么时候架起来!”胡从俊一反常态地吼了起来。
董团长迟疑了一下,道:“最快也要三天时间!”
“不行!”胡从俊命令着道:“我要你今天就给我把桥架起来!”
董团长愣了愣,强辩着道:“军座,这怎么可能?您的这个命令我做不到!”
“啪!”的一声,在谁也没有想到的时候,蓦然间胡从俊一个耳光掴在了董团长的脸上,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呆在了那里!一时间,嘈杂的河边现场一片得寂静,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来向这边观望着,只有河水还在哗啦啦地流去。
董团长捂着自己的脸,愣愣地望着胡从俊,呆在了那里,不知道应该如何自处了。
张贤也怔住了,跟着胡从俊这么久的时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胡从俊会动手打人,不过也可以看出来,此时胡从俊的心境是如此得按捺不住。
“军座,您也不要责怪董团长!他的确是有困难!”张贤首先开了口,走到了两个人的中间,打破了这个令人难以承受的宁静。在这种场合之下,也只有他能够站将出来,其他的几个高级参谋与副官都远远地躲到了后面去了。
这一巴掌打下去,胡从俊也清醒了许多,在众目睽睽之下,作为一军之长,如此得动作,实在是有失身分。当下,他长出了一口气,叹了一声,面色缓和了过来,对着董团长道:“对不起,是我太急躁了!”
董团长捂着脸不吭一声,也不知道他的心里此时是怎么想的。
“军座,还是容些时间吧,今天可能是架不起来,我想明天应该可以了!”张贤打着圆场!
胡从俊点了点头,和颜悦色地对着董团长道:“好吧,你们加快架桥,争取明天能够架好!”言语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命令,而多的是商量的口气。
董团长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
胡从俊觉得再在这里呆下去,已经有些没意思了,转身离去。
望着胡从俊远去的身影,张贤向这个董团长做着解释:“老董呀,你也不要怪军长发火,他急呀,洛阳方面的求援电一封接着一封的过来,就在刚才还刚刚接到了一封。而且南京方面了电报也如同雪片一样地飞来,你想他能不急吗?”
董团长点了点头,对着张贤道:“我并不怪军长发火,只是要我一天之内建起这个桥,的确是做不到的。你看看我们这些工兵团的士兵们,已经很卖力了,刚才又有一个士兵被水冲走,捞上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张贤望着横在面前**一片的水面,心情也是异样得急迫。
董团长向他解释着:“这条河的河道虽然有一公里宽,平时的时候其实河道中的水流并不多,只有中间一股不到十米宽的水流,其他地方都是河滩,徒步就可以涉水而过。可是如今洪水下来,你看这满河槽里都是水,深的地方可以完全把人没掉,便是最浅的地方也没过了膝盖。更何况这河上连条船都没有,大家只能站在水里面打桩架浮桥,一不小心就会被水冲走。现在虽然是春天,但是水里面冷呀,士兵们站在水里不一会儿便会冻得要死!”
张贤点了点头,董团长说得都是客观事实,当下问道:“这洪水什么时候可以退下去呢?”
“这是春洪,就算是上游的雨停了,怎么也要两到三天水才能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