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张贤便接通了师部的电话,从电话里听到胡从俊的声音,在这一刻却显得如此得亲切。
“张贤,还挺得住吗?”胡从俊也十分担忧,这样的问着他。
张贤却是一声得苦笑:“呵呵,师座呀,如今挺不住也要挺住呀,我也不想做共军的俘虏!”
“呵呵,你要是真得做了共军的俘虏,我这个师长也就离得不远了!”胡从俊也笑了起来,幽默地说着。在整编十一师里,所有的旅、团长、参谋还没有人敢和胡从俊开玩笑,当然胡从俊也是为了表示自己的权威,经常性地板着脸。可是,也只有张贤,敢于在胡师长的面前说笑,而面对张贤的笑脸时,胡从俊那张总是拉得很长的驴脸,也舒展开来。对于张贤来说,胡从俊不仅是自己的师长,还是自己的老师;而对于胡从俊来说,张贤除了是自己的下属外,还是自己军中为数不多的朋友。
“师长,今天晚上有些异样呀!”张贤告诉胡从俊。
胡从俊点了点头,道:“是,我也觉察得有些奇怪,共军好象是停止了攻击!”
“原来师长也发觉了!”张贤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还是有些多心了,当下道:“我想共军是不是在撤退之中了!”
“嗯!”胡从俊道:“很有这个可能!”
“师座,我们的援军现在都在哪个方向上呢?”张贤又问道。
胡从俊想了一下,还是告诉了他:“今天拂晓的时候,邱雨青的第五军已经出了郓城,估计现在应该到了沙土集附近了;西面的整编十四师走得很快,上午联络的时候就已经过了废黄河,估摸着快到褚家庙了!”
“呵呵,看来还是彭师长跟我们亲呀!”张贤不由得有些感慨。此时的整编十四师的师长便是彭天广,当年在胡从俊就任十八军军长之前,彭天广是十八军的军长。十八军,也就是整编十一师的前身。
胡从俊怔了怔,马上明白了张贤的话意,虽然当年在十八军的时候,他与彭天广之间还有不少的芥蒂,但是在如今整编十一师身处险境的时候,彭天广能够提一师疾驰增援,心下里多少还是有些感激的。当下,也只能点着头道:“是呀,彭天广还没有忘记曾经当过十八军的军长!”
张贤听着胡从俊言不由衷的话语,已经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当下没有再往下里说,直截了当地道:“照师座所言,这个时候,我们的援军基本也快要赶到了,最迟明天就会来到战场之上,所以可以肯定,共军这一次是真得在撤退了!”
胡从俊想了想,表示同意地道:“嗯,共军看来是吃一堑长一智,不愿意再和我们缠斗下去,这个时候撤兵,是再合适不过的。只是张贤呀,你还不能掉以轻心,当心他们来一个反扑!”
“这个我知道!”张贤道,同时建议着:“师座,如今既然可以肯定共军的确是在撤退,我觉得我们可以跟踪追击,应该会有所斩获的!”
胡从俊愣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共军是不是在撤退,还在核实之中,便是他们当真得逃离战场,在这个黑灯瞎火里,我们还是以静制动,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张贤点了点头,同时又道:“虽然说依师座的想法倒是万全之计,但是如果共军真得逃走,等天亮的时候我们再去追的话,只怕他们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胡从俊坚定地道:“当今之计,我们务必求稳,宁愿贻误战机,也要保证不出差错!”
张贤知道无法说动胡师长,当下话题一转,道:“师长,土山集四周还有部分共军的部队在环视之中,我想在这个时候应该可以出动出击,这也是自卫的最好方法!”
胡从俊想了一下,对着他道:“张贤,土山集那边的战斗就交给你了,我只是要你必须保证一一八旅的安全,具体如何战斗由你自己决定,我相信,这个任务你一定可以完成的!”
“明白了!”张贤大声地回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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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了电话,张贤便接到了龙天涯传来的消息,果然如他所预料的一样,三十三团的当前敌人也正在撤退之中,这个时候龙天涯在询问着他,要不要追击。
这真是一个令人难以决定的时候,张贤把一一八旅的几个作战参谋集合起来,想听一听大家的意见,他十分肯定,这一次共军的确是在逃避。
一一八旅的几个作战参谋的意见竟然与胡从俊的想法一模一样,大部分人还是觉得为了稳妥起见,不要轻易追击,可是这种结论却不是张贤想要的。从内心里来讲,虽然胡从俊已经有了作战的指导思想,而一一八旅的土山集这边被共军四面围着打了两天一夜,实在是憋气,他倒是希望能够反戈一击,教训教训这些解放军,尤其是那个老虎团。
龙天涯赶了过来,向张贤报告了土山集当前的敌情,他派出了几支小分队,其实目的与李现法的目的相同,就是为了扰乱敌后,令其不能顺畅地再对土山集发起进攻。这几支小分队很快就赶了回来,报告的消息基本与李现法的报告相同,都是说敌人阵地已经空了。同时,有一支小分队报告了此时共军老虎团的位置,老虎团也撤出了前沿阵地,正整备着往南转移。
听到龙天涯的报告,张贤开始的时候还没有表示,当听到了老虎团的消息时,他不由得站了起来。
“就算是我们不能去追击敌军,但是这个老虎团一定不能放过!”张贤忽然就下定了决心。
龙天涯也随声附和着:“对,这个雷霆真是可恶,那个团长王大虎一次在蒙阴城的时候,还大闹了一场,他们把我们整编十一师都看扁了,便是放过别的敌人,他们这个团一定不能放过的!”
提到老虎团,大家都来了义愤填膺起来。的确这个团在这一次的作战中,对一一八旅的破坏是极大的,至今三十三团的团长徐海波还躺在病床上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