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已然明了。张义一直被他看得很死,便是在三四月份的时候,也只和冯玉兰发生过联络,而从未接触过其他的**员。这次作战回来后,张义的情况肯定被黄新远进行了通报,便是武汉有不少的**地下组织,也没有人来与张义接头,正是因为找不到党组织,所以张义才会这么魂不守舍,郁郁寡欢。冯玉兰的出现,无疑是令张义又看到了希望,所以才会如此得兴奋。
可是,冯玉兰一到武汉,便让张义领着来找自己,除了为马文龙的事,难道还会为了别的吗?
当下,张贤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开门见山地对着她道:“冯大姐,我知道你来找我的目的,我救不了马大哥!”
听到张贤一开口便回绝自己,冯玉兰有些失望,但还是道:“张贤,老马是你抓到的,我知道,两兵相结,总会有一个输赢,这一次是老马输了,你赢了!”
“不!是马文龙赢了!”张贤纠正着她的话:“他的主力顺利地突围而出,只是他这个作掩护的却没有这么幸运而已。”
冯玉兰点了点头,又对他道:“张贤,我也是一个明白人,不会责怪你抓住老马,如是换成我家的老马,也会这么做的。只是如今胜负已分,你和他之间只因为信仰不同,其实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是心心相印,彼此之间都是从心里佩服对方,想作永远的朋友。老马被抓后,我得到这个消息便一直无法安稳地呆下来,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冒险来到武汉,想请求你能救一救他。我知道他现在就在韩奇的手里,而你和韩奇也好,跟吕奎安也好,都十分有渊源,也只有你可以救得了他的!”
张贤摇了摇头,告诉她:“冯大姐,如果你想要马大哥活命,其实也很简单的,只要你去见一见韩奇,把你们**的地下组织情况告诉他,就什么都有了,根本不需要我来帮忙!”
冯玉兰怔了怔,已然有些恼怒起来,忿忿地道:“张贤,你明知道这是我不可能办到的事,还要说出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也罢,本来我就没对你怀着十足的信心,只是有那么一丝的希望。正是为了这一丝的希望,我才会过来找你,既然你不愿意帮老马这一回,那我也只能当他没有你这个朋友,就当我白来一趟罢了!我要走了,不敢再来打搅你这个少将了!”说话间,泪水已经流了满脸,抓起桌自己带来的包,便要往门口走去。
“玉兰姐!先别走!”张义跨出步去,一把拉住了她,回身近乎哭着恳求着自己的大哥:“大哥,你要是真得想让马大哥送命,当初也就不会那么不顾一切地医治他的伤,把他救活。我知道你是想让马大哥活下来的,是不是呀?”
张贤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尤其是面对身怀六甲的冯玉兰时,忽然便有了一股恻隐之心,自己的妻子王金娜也是怀有身孕,于是平下心来,问着:“冯大姐,你已经怀了几个月了?”
“已经六个月了!”冯玉兰告诉他。
张贤点了点头,沉声道:“我可以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其实我也是如此,你都这个样子了还在为老马奔波,真得令我十分感动。但是,我实话实说吧,这个忙我是真得帮不上来。前些时候,我已经被隔离审查了很久,张义应该告诉了你吧?”
冯玉兰点了点头。
张贤接着道:“所以,如今你叫我来帮你救马文龙,便是我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力了。现在我其实什么都不是了,怎么来帮你呢?马文龙是一个很有名的新四军的将领,便是在**也知道有他这一号,谁也不敢私放他的!”
张义却道:“这个我们都知道,冯大姐的意思也不是这个,她也知道这不现实,她只想你能不能影响一下韩奇,先不要把马大哥处决,能不能暂时拖上一阵子再说呢?”
张贤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这个只怕很难,便是韩奇也没有这个权力,处不处决,何时处决,这些问题也不是韩奇一个人能够作得了主的,这要上面的人说了算的。而行营总部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可能会很快地下令处决的!”
张义和冯玉兰都怔了怔,张义还是不能够死心,恳求着:“大哥,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的,你的主意最多,肯定能想到办法救马大哥的!”
张贤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说在以前,行营总部里有一个郭参谋长,他还能够说得几句话;而如今武汉行营里已经没有了他的老长官,便是他这个团长都当得如此艰难,更何况是替**的一个俘虏去求情。
看到张贤如此的表情,张义和冯玉兰几乎要崩溃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忽地听到了门口仆人的通报,说是韩奇和吕奎安过来拜访,这让张贤惊愕万分,还以为是那些特务发现了冯玉兰的行踪,过来抓人的,连忙让张义送冯玉兰从后门离去。张义与冯玉兰也有些奇怪,只是此时事情紧急,只得服从张贤的安排,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