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谈判一直在进行之中,直到三月二十八日,第九执行小组会同三方,飞抵鄂北的应山县,签订了《应山协议》。
这个时候,国军一直占据着非常主动的地位,经过不断的围困与封锁,已经夺得了原属**新四军所占领的桐柏山及江汉平原等地区,并成功逼退了鄂东的新四军游击队,使其占领区的面积极剧缩小,只形成了以鄂北大悟县东北宣化店为中心的一小块根据地。
但是,对于一直以武汉及河南中原地区为腹地的国民党来说,这样的结果还是不能够令人安心,只要这里还有一块**的根据地,那就有如剑悬头顶、刺芒在背一样,必须要将之赶尽杀绝,方可觉得安全。
于是,在这个既将爆发的战事打响之前,国共双方都在武汉城里展开了谍战,目的无非就是要争取最有利的舆论和先机。
自从张贤接掌武汉的警察局长以来,就一直在为发生在武汉的这些事而操心不止,治安是首当其冲的第一要素,然后就是要保证国共两党外加美国观察员参加的谈判顺利进行,而暗地里更要辅助韩奇的特务们,对**在武汉的地下组织进行无情的打击,便是这些事看似简单,其间的复杂程度却着实令人头痛欲裂。**会对自己的组织被打击而争取舆论的帮助,毕竟特务的名声不好,所以许多的事特务们做了,还要警察局明里出面来摆平,而面对记者和市民的追问,总是能够把张贤问得张口结舌,无言以对,只能用无关痛痒的话来应对一番,这令张贤叫苦不牒,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当这个局长,比他在军队里要难受得多。
与这些有关政治的事情相比,原来让张贤以为最难办的刑事案件却又显得容易了许多。
武汉的治安虽然有了很大的好转,但是刑事案件还是时有发生,便是长江汉水中,总是能够捞上些尸体,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死的,其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因为多了,所以也就不查。捞上来后,便是由警察局里抽几个人弄到荒山野岭上一埋了事,同时作一个记录,等到哪一天有人来找的时候,翻一翻记录,看看是不是那个要找的人。
吕奎安又来到了张贤的办公室,请求他帮助自己查找一个人,这让张贤有些莫名其妙,照理说,以吕队长的身份,只要是他想要查的人,就不应该查不到,却为何偏偏跑到这里来,向自己求助?
“你要找什么人呀?”张贤奇怪地问着他。
吕奎安沉默了片刻,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下决心,对着他道:“好吧,老乡,我也就不瞒你了,我要找的是我的一个红颜知己,我已经有三天没有看到她了,几乎翻遍了整个武汉市,我也没有找到她!”
张贤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了那日在汉江渡口见到的那个和他在一起的女子,于是问道:“是那天我见过的女子吗?”
吕奎安点了点头。
张贤想了一下,问着他:“她叫什么?多大年纪?原来住在哪里?做什么的?你跟我说清楚一些,我帮你找!”难怪这个吕队长会找他,原来要找的是他的女友,这种事自然不能让他的手下那些喽啰们参与。
“嗯!”吕奎安点着头,告诉他:“她叫廖娇莲,原来住在汉口租界区的天主教堂附近,她信天主教,就在教会学校里任教,今年应该是二十四岁了。”
张贤写在了纸上,按了下铃,叫过门口的一个警察,把这张纸条递给他,让他马上拿着这个纸条去汉口警察局调查一下这个人。
看着那个警察拿着纸条走了出去,吕奎安很是感激,却又有些不放心地问着:“老乡,这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有结果呢?”
“说不好!”张贤只能这样地告诉他:“现在我这个警察局长就是一个擦屁股局长,只能给你们这些特务们擦擦屁股,便是你们的人去大烟馆抽鸦片,我还要让我的人给你们点上烟枪!”
吕奎安知道这是张贤对自己的不满,当下笑了笑,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安慰地道:“老乡,我们两个还分什么彼此,都是为党国做事,呵呵,你说是不是呀?”
张贤也笑了一下,不再与他发牢骚,却一转话题,道:“壮士忠肝犹慕恋,英雄赤胆亦柔情!呵呵,还记得你当初要来武汉的这个理由,难道这么久了,还没有追到手吗?”
吕奎安苦笑了一声,老实地告诉他:“我要怎么跟你说呢?好吧,这件事一直是埋在我心里的一个秘密,一段美好的回忆,我还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现在你就是我的第一个听众!”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张贤道。
吕奎安却摆了摆手,叹了一声,有些悲伤地道:“不,我应该感谢你才是。”
“你这么一说,我却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