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官带着众记者在师长张林福的陪同之下,走进了张贤的战地指挥所,这个时候,张贤正准备着下令对敌人进行第二轮的炮击。见到自己的长官到来,张贤只得先与之敬礼,向他们报告自己的作战情形。那些记者们却不厌其烦地围住张贤,问这问那,恨不能要他分出个身来,直扰得张贤不胜其烦,又不好当着自己的长官面得罪这些无冕之王,只能穷于应付,到最后他倒是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摆脱方法,只说自己还要应付眼前的战斗,有什么事情让他们去问于参谋和雷参谋,就这样把这此人推给了于长乐与雷霆。
山岗之上,众多的记者已经围住了于长乐和雷霆,向他们询问着这次战斗的经过。这两个人倒也见过世面,知道哪些可以说哪些不可以说,回答得很有些水平。
张贤脱身而出,准备着把河滩上的最后的敌人肃清,这个时候,王长官与张师长却走了过来,王长官来到了张贤的面前,向往常一样拍打着他的肩膀,很是欣赏地问道:“小团长,你这一仗打得实在是漂亮,怎么样?面前的这些最后的顽敌,你准备什么时候消灭呢?”
张贤笑了笑,告诉自己的这位老长官:“我想,再过半个小时就可以。我准备再炮轰一次,把他们最后的抵抗打垮!”
张师长在旁边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道:“你这个张贤呀,从来不吃亏,呵呵,这一次都到了最后的阶段了,还是这样,生怕自己的兵有所损伤。呵呵,我看那股敌人已经被你刚才的炮火炸得最少死了一半,这个时候你再来一次冲锋,那些小鬼子肯定是束手就擒了,还是为我们省些炮弹吧!”
张贤也笑了起来,告诉自己的师长:“越是到了最后,鬼子就越是玩命,所以我不敢大意呀,我必须要保证我的士兵们尽量减少伤亡,只好多打些炮了!”
王长官点着头,赞道:“还是小团长说得对呀,只要是能够保证我们少伤亡,就是浪费些炮弹也是应该的!”
正说之间,炮兵连长跑过来向张贤请示,他们已经做好的第二次轰击的准备,只等张贤下达命令。
张贤正要下令,却见熊三娃跑了过来,兴奋地对张贤道:“哥!哦!报告团长!”他瞥眼间已经见到了王辉司令与张师长,连忙改了口。
“什么事?”张贤问道。
熊三娃笑了起来,大声的告诉他:“报告团座,小鬼子要求投降了!他们已经打起了白旗!”
“哦?”不仅是张贤,便是旁边的张林福与王辉都不由得一怔。这么些年的仗打下来,只听说过国军向日军投降缴械的,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日军向国军缴械投降的,便是这些鬼子深陷绝境,选择的也多是鱼死网破,玉石俱焚,最可怕的例子就是滇西的松山之役,一千二百多名被四面包围鬼子一个大队,生生阻拦了国军几十万大军的前进两个月,最终以同归于尽的决心,使国军付出了十五比一的代价才将之歼灭。一提到松山,虽说最后的结局是国军拿下那个要塞,但是那并不是国军的光荣,而国军的耻辱!如果这一次真得是鬼子向国军缴械投降,那么这些记者正在场,其政治影响力不知道比多打几个胜仗强了几多倍!一想到这里,王长官的眼睛便放起了光来。
当下,三个人连忙来到了观察哨,举起了望远镜,果然如熊三娃所说的一样,看到了鬼子打起了白旗,那白旗有些特殊,是用白衬衣缠在了一个树技之上做成的,一个鬼子正举着这面白旗来回摇晃着,生怕国军进攻的部队没有看到,整个人都暴露在了堆起的沙壕之外。
“呵呵,鬼子想要投降呀!”王长官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不由得喜上眉梢。
张师长问道:“我们让他们投降吗?”
“让!当然让的!”王辉此时的心情格外得好,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
“可是,可是这股敌人太狡猾了!”张贤忍不住这样地道:“我们很多弟兄就是死在这股敌人的手里,大家都对之深恨不已!更何况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是真降还是假降呢!”
王长官听到张贤最后一句话的提醒,点了点头,当下问着道:“小团长,依你的意思看呢?”
张贤也想都未想:“我看还是一阵乱炮,把他们打死算了,也省去了过多的麻烦!”
王长官看了他一眼,却摇了摇头,同时又指了指外头那些还在围着雷霆和于长乐的那些记者,告诫着他:“张贤呀,以后在做决定之前,还是先想一想,不要意气用事。如果真按你说的这么做了,只怕这些记者们肯定会大肆宣扬,国内的舆论还好说一些,就怕到时搞出一个国际影响,那可就糟糕了!”
想一想,王长官的说得的确不错,这些记者都恨不能鸡蛋有个缝让他们盯上一盯,面对战场上举白旗的鬼子,肯定有人已经注意了,这真要好好处理一下。
“这样吧!”王长官道:“张贤,你派人去接洽一下,如果这些鬼子是真的缴械投降,这倒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当然可以!如果他们没有诚意,那么到时再消灭他们也不迟!”
听到自己的长官都这么说了,张贤只得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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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田大队长被带到了张贤的面前,望着面前的这个满脸污泥、一身破烂,胳臂上还缠着纱布的鬼子少佐,张贤忽然想起了自己当年在常德时的情形,那个时候,他并不比眼前的这个鬼子强多少,可能还要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