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炮声此起彼伏,一直在响个不停,而喊杀声也阵阵入耳,令人心战。
本来,一六九团将那队偷袭的鬼子大队压缩在了阵地前的公路上,张贤并派了高伟带着一个营和重机枪连专门堵住鬼子的去路,不让其逃回月溪,来增加苏正涛一七零团的负担。鬼子突围了数次,死伤无数,却不能够冲出国军的围堵,这个日军大队长发现国军的北面稍微有一些薄弱,便率着这个大队的残余之部死冲而出,钻进了北面的大山和森林里,由于夜里难辨路径,张贤只率部追了不远,又怕中了敌人的埋伏,便退了回来。
此时,月溪方向的枪声正密,显然一七零团已经对月溪鬼子一二零联队总部展开了攻击,张贤看看自己的一六九团,此时虽然这边的战斗已经结束,自己的伤亡也并不轻,但他还是让牛营长带着一个营过去增援一七零团,他是希望苏正涛能通过这一仗,一洗一七零团的耻辱,夺下月溪,将松下靖次郎赶回洞口。
师长张林福亲自来到了一六九团的战后阵地,慰问着在这次战斗中负伤的士兵,同时告诉张贤,他已经将留作后备的一七一团放了出去,协助一七零团拿下月溪,击败胆敢进犯的松下联队。一听到师长这么安排,张贤心下已经霍然,不用再担心苏团长拿不下月溪,此时的松下靖次郎肯定已经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境地,而他手下的三个陆军大队,一个大队在前一天的野狼谷遭受到一六九团的伏击,伤亡很高;而另一个大队刚刚在阵前被一六九团击溃,向北面的山林中败退,暂时无法回到月溪去;此时在月溪的顶多只有一个大队和那个半残的大队,以一七零团与一七一团的突然袭击,定然可以一攻而破。
当下,他向自己的师长建议着:“师座,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派出一个团,穿插到敌人的后方,便可以一举攻下洞口城,把这个鬼子的联队退路断绝。”
张林福怔了怔,却又摇了摇头,道:“你的建议确实不错,但是以如今我们师的情况,根本就抽不出这个团来。”
张贤笑了笑道:“有呀,如今我们一六九团可以再接再励,强行军直奔洞口城,这个时候,鬼子已经顾不过来那个地方了。”
张林福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团长,思忖起来,并没有马上回答。
见师长不开口,张贤已经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了,当下又道:“呵呵,其实我知道师长很体晾我们,生怕我们刚刚大战之后,怕是强驽之末,如果您真得如此想,不如把您的警卫营调给我,把我的伤兵留下来,您看怎么样?”
张林福看了张贤一眼,蓦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忍不住骂道:“你小子真是坏透顶了,说来说去,原来是在打我的警卫营的主意。”
张贤却一本正经地道:“师座,我说得可是正经事,如果我们能够夺下洞口城,先不说这个功劳有多大,就是这个战场上的形势肯定立刻扭转了过来,敌人肯定会全面撤退,我们也可以立刻进入反击!”
张林福点了点头,却又犹豫了一下,道:“你的建议确实不错,不过,我在三点想问你。”
“好!你说!”
张林福道:“其一,我们对面的鬼子一二零联队虽然可能被我们击败,但是不要忘记了,在他们北面还有一一六师团的一三三联队,那个联队看这个样子,是去援救被北面一百军围攻的敌人一零九联队。而此时在北面阻截一三三联队的是新从安江调过来的暂六师的前锋一个团,我想这个一三三联队向北一定过不去,必定还会折返月溪与江口,到时与一二零联队合二为一,而江口、青岩一线我们的防线已经空虚,只怕鬼子孤注一掷,攻下江口,那么安江也就在威胁之中了。”
张贤点了点头,对答道:“师座说得不错,我若带走一个团,万一鬼子一三三联队回折江口,江口的兵力确实不济。只是师座想过没有,王长官说暂六师已经从芷江调了过来,如今已经两天了,在天亮之后,我想您就应该可以看到暂六师的赵师长了。”
张林福点着头,道:“这一点你说得倒是不错,好,那我再说第二点。就算你偷袭洞口城成功,但是你想,敌人会不着急吗?那可是他们的退路,他们也有可能行狗急跳墙之举,合力回兵围攻洞口。洞口城已非昔时,城墙破烂不堪,你又如何能够守住?而那时,等江口这边的兵力集结再反攻,只怕也会有延迟,我可不想你再来一次常德的那场孤军守城战!”
听到张师长提到了常德苦战,张贤略有些感动,看来,张林福还是很在意他们的伤亡的。当下想了一想,却又微微一笑,道:“师长,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我进攻洞口的目的无非就是要敌人顾及后路,迫其撤退,呵呵,我不会再那么傻,死守那座破城,坐以待毙。一旦鬼子回兵,我肯定会撤出洞口城,让他抓不住我。”
张林福又点了点头,道:“打守城战确实不如打运动战来得舒服,以鬼子如此死板的打法,在与你打运动战上,肯定会吃亏!”
听到师长这样地表扬自己,张贤也不好意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