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立强怔了怔,有些担忧地道:“你有把握夺下那匹马吗?”
“当然!我本来就是它的主人!”张贤肯定地道。
“我总觉得你这样有些危险!”常立强依然很是担心。
“只有这么孤注一掷了,没有这匹马,我这条腿只怕也冲不过他们的岗哨,跑不到太阳山了!”
“好吧,你一定要当心!”常立强叮嘱着,同时又开着玩笑:“你可不要象上峰一样,把我们的希望泡汤掉!”
“嗯!”张贤点了点头,他何尝不明白常立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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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虽然很好,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会有突然的变故。
张贤已经从废墟之后,绕到了这群鬼子兵的北面,伏在了一处烧毁的墙头,架好了枪,瞄准了骑在马上的松下靖次郎的头,从瞄准镜里,他可以清晰得看到三百米外松下靖次郎那双冷酷的眼睛,他的手指头已经要扣动扳机了。
寒冷的风从北面刮来,同时也将张贤的气味传到了三百米之外,这匹高大的白马蓦然一惊,它肯定是闻到了,长嘶一声,前蹄抬得老高,几乎将整个身体竖将了起来,松下靖次郎一个不备,从马背之上被掀翻,摔倒在地。松下靖次郎身边的鬼子连忙去抢,可是这匹白马却不顾许多,向着张贤所在的方向狂奔而来,而此时的松下靖次郎还有一只脚套在马蹬中,就这样被这匹白马拖了有一百米,才从里面脱将出来。几个日本兵赶忙过去将他扶起,这个中佐倒也强壮命大,除了破了些皮,并未受大伤,只是有一些惊吓,他如何也不明白为什么这匹白马会突然发了疯。他当然不会想到,要不是这匹白马突然的“发疯”,他的这条命此时也已经不在了,就和他的前任一样。
张贤也被这突然的变故搞得不知所措,及至看到这匹马径直地跑向自己,当下也不容他多作细想,飞快地收起了枪背在身上,闪身而出,打了声唿哨,就在白马靠近的时候,跑了两步,然后跃身而上,已然骑到了马背。他并不敢停留,大声喊着:“驾!”双腿夹紧了马肚,催促着马儿继续向北疾驰而去。
这时候,鬼子们才如梦方醒,纷纷举起枪向那离去的一人一骑胡乱地开着枪,松下靖次郎也看清了那个骑上马的人,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从那魁伟的背影,他就能够认出来,这就是他熟得不能再熟的张团长。他有些气急败坏,从身边的一名士兵的手里抢过了一把三八大盖,瞄准了马背上的张贤,但是在扣动扳机的时候,他还是犹豫了一下,蓦然对准了那匹白马尥起的后腿,“砰”地放了一枪。他想要将这匹马击毙,这样,这个马上的骑手就会成为他的俘虏。
飞奔的白马忽地一个趔趄,后腿已经被枪打中,吃痛之下,前蹄已失,扑地一声跪倒在地,险些将张贤甩了出去。
见到那匹马跪倒,松下靖次郎不由大喜,大声对他的属下用日语嚷嚷着:“抓活的!”在他看来,这一次,张贤是一定要束手就擒了。
在断墙之后的常立强也看到了远处的一切,他心急如焚,再看看面前的鬼了显然都被那匹马所吸引,纷纷转身向张贤奔去,于是大喝一声,当先打起了枪来,马上便放倒了几个鬼子,他身边的两个战士也跟着向鬼子射击,以期希望吸引敌人的注意,为张贤争取时间脱身。
张贤何尝不是在叫苦,这已经到了生死一线的地步,他只能“驾、驾”地大吼着,希望这匹有灵性的马能够站起身来,再奔跑驰骋。可是不管他如何使唤,这匹马也站不起来。他回头看了看已经逼近的鬼子,而这些鬼子也正听了自己长官的话,并没有对他开枪,想着要活捉他。张贤知道这样下去,自己肯定会成为敌人的俘虏,正准备弃马而去的时候,这匹白马却颤微微地站了起来。张贤不由得大喜,再一次夹紧了马肚,“驾!”地拍打着马的屁股。白马又跑了起来,初时并不快,但是跑着跑着却是越来越快,转眼间便把松下联队的鬼子兵们丢在了身后。
白马驮着张贤冲出了常德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然到了北门外的鬼子岗哨,这里原来只有鬼子的一个班,而此时站岗的只有一个日本兵,也许这几天来,常德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所以这个岗哨的鬼子兵已经习惯了无人的情况,已经大意起来。等这个站岗的鬼子兵反应这来,张贤已经到了他的面前,还不等他端起枪来,他早就抽出了战刀,一刀挥下,干净利落地将这个鬼子兵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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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狂尘,二十里的路转眼就已经跑到。
可是,在到达太阳山川军阵地的时候,这匹跟了张贤三年的白马也倒毙在了山下,张贤这才发现,它的血一路从常德洒到了太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