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有些艰涩,“包括苏凝烟!”
以前怕苏毅伤心,屡次饶苏凝烟一命,但现在反正他们父女已经被苏凝烟挑起隔阂,那苏凝烟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为什么?棠儿,你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爹爹信你不是无理取闹的孩子,你把真相告诉爹爹好不好?”
“爹爹……”
苏棠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和逐渐苍老的身躯,她怎么告诉他,他最爱的妻子,是在他深爱、信任、无条件包容的家人的不断折辱下痛苦死去的?
又如何告诉他,他最爱的儿女,前世所遭受的那些非人的折磨?
他若是知道,只怕顷刻间,就会愧疚到死。
“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会告诉爹爹的。爹爹只要记得,苏凝烟不是你的女儿。”
“爹爹,再信棠儿一回好不好?”
苏毅轻揉着她的额头,“爹爹说过,会永远信你,只要你说的话,爹爹都信。”
这不是假话,他只是恨自己的无能。
苏棠知道这不能怪他,周围都是巧言令色的恶犬,他只是人而不是神,没有那么大的本领,能看得清所有人的真面目。
她的爹爹,已经做得很好了。
从苏毅那儿回来后,苏棠用力眨眨眼,才把眼泪都咽回去,再睁眼,满目杀气。
次日。
献佛会如期举行。
苏棠身披血红斗篷,内着绣红梅雪白长裙,甫一出现,就令全场失声,实在是太美了!
请安声不绝于耳,来套近乎的也不少。
人群后,苏棠清晰的看到了一对父子的身影,他们有着跟琴娘很像的脸,躲在菱花窗后面,像在看一座金山似的盯着她瞧。
是郑柯父子,血缘上,那是她的亲舅舅和亲表哥。
苏棠只短暂的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前头,翁心慈温柔的朝她走过来,湖蓝色的衣裙让她显得十分端庄,发髻上的蓝宝石簪子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今天,她也是刻意打扮过的,却没想到苏棠轻易就压了她的风头。
真真是……让人厌烦!
“永宁……”
啪——!
苏棠素白的小手狠狠挥出,在翁心慈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刺目的巴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