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的脸瞬间变得苍白,他看见了,他刚刚把一切都看见了。
她的确不无辜,刚刚她给安文玉擦拭伤口,又给他吹伤口,是她有意为之。
她在花楼里待了三年,段二娘刻意训练过她,如何若无其事的勾引,她多少学得了一些,只是从未拿出来历验过。
而逃离了花楼后,她更是以那段经历为耻,她在那里所学的一切都是为了取悦男人,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诗酒茶花,她都不愿拿出来卖弄。
而刚刚,她在安文玉面前用了点小心思,她只是……只是想快点促成这段姻缘。
她潜意识害怕,害怕……裴湛……
可自己刚刚的一番行径,又偏偏被她最害怕的人瞧见了……
见她无话可说,可见自己并没有猜错,她对那安文玉果真就是故意的……
裴湛毫不怀疑她对男人的吸引力,先有李显晟,现有安文玉,还时不时有个李徜对她念念不忘……
越是美丽的人或物,越容易吸引肮脏的目光。
裴湛目光阴鸷,将她的手从头顶放了下来,又打量着她的一只手。
她的手指修长,像初生的笋尖,色泽饱满,指甲盖粉色盈盈,被他小麦色的大掌一衬托,更显雪白粉腻。
翩翩十分不安,使力想将手抽出来,却被裴湛更用力的握住,他眉眼蕴含冷戾,唇角似笑非笑,贴着她的耳际轻声道:“你说,安文玉知不知道你用这只手帮过我?”
“轰”的一声,翩翩耳边起了轰鸣,耳里一片拥堵。
那日在鹤寿堂她已经知道他装醉了,可她实在难以置信,京都人人称颂的魏国公府世子裴湛,一个真正的天之骄子,在很多人眼里,连衣带都蕴着辉光的人竟然会将这样的事情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这人是伪君子,是大变态。
她的脸色紫胀,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还要不要脸,你装醉……”
裴湛十分可恶,点点头:“我不装醉,怎么会知道你装傻呢?不过,翩翩的演技也是真的好,当得上浑若天成四个字。”他继续在她耳边低语:“你说,那尺寸怎么样,你这双手,可都圈不住呢。”
“你……无耻……”翩翩已被他的话彻底怔住了,除了“不要脸”、“变态”、“无耻”,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被他攥在手心里的那只手,发烫得厉害,仿佛手心里还存留着那日的触感和温度。
“我是无耻,只是翩翩孤男寡女和人相看,也不算良家。”裴湛的目光牢牢钉住她。
翩翩心头一颤,深吸了一口气,又睁开:“你还不知道吧,我本来就来自西北,我们那的女子,出门不坐轿,不带面纱,可没京都这些规矩,若看上了哪个男子,偷偷结私情也是有的,世子也在西北待过好几年,应该很了解西北的风俗呀。”
从小到大,裴湛就掌握了所有的主动权,没有人敢这样阴阳怪气的跟他说话,也从来没有人能调动他的情绪,引得他轻而易举的发怒,他亦深吸了一口气,怒极反笑,在他耳边低声道:“是吗?好极!那今晚,你来陌上苑找我,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