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有心理准备,翩翩还是被这消息惊住了,手里的杯子差点握不住,晃荡了几下。
裴湛见状,皱眉,及时接过那只杯子。
“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时间对得上,至于园墅里的那个人是不是你的母亲,我这里还需要时间来确定。”
翩翩点点头,又摇摇头,神情略显恍惚:“我觉得一定是我的母亲,你还记得中秋那日吧,当时左相带着一个女子也去了西北食肆。那时,我便对那马车里的女子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隐约觉得那人像是我的母亲……”
说到这,她掏出手中的帕子,细细端详:“如今又有了这么一块帕子,我几乎可以肯定,我母亲一定落在了左相手中。”
她又呐呐道:“左相和那个周贵妃有不伦之私……他又藏起了我的母亲……”
她虽然沦落花楼达三年之久,原本以为自己已完全看透这世间的阴暗面。
但现在觉得自己还是太过于单纯,权贵的无耻与丑恶还是出乎她的意料。
一瞬间,她又想了很多。
娘亲,这么多年和左相在一起,连他们母女俩合绣的帕子都给了左相。
娘亲,是不是忘了她,忘了父亲?!
她一个人长途跋涉,翻山越岭了这么久,孤独挣扎了这么久,终于有母亲的消息了,可她束手无措。
她心里涌起了一股无力感,一股无法与命运抗衡的无力感。
这种感觉真是要命,很多事她从来做不得自己的主。
裴湛沉声道:“你知道的,只有我可以对抗周家。”
他的一双眼紧紧攫着她。
翩翩抬头看向裴湛,翕动着唇,眼里的光影也极是复杂。
套在她身上的是无形的镣铐,挣不脱的枷锁。
“我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可以再给你的了。”
面前的女人神情有说不出的哀伤。
营帐里有一瞬间的沉默。
裴湛轻声道:“我要你以后不准去撩拨其他的男人,不要再提交易的事情,我若帮你,你得用一辈子来还,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