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一下嗓子平复了心跳,他才问道:“你……进日可还做那些噩梦?”
他知道她暗中为宜山县的军巡铺捐了几辆水车,又派人去青州给百姓派药,她做这些事不可能没有目的,也记得她对他说过的“梦示”。
他见过沐昭昭做噩梦时的样子,那么恐惧与无助,他只希望她永远不会被那些噩梦困扰,可以安然入眠。
沐云书也明白许多事都瞒不了墨归,他关切的目光让她有些赧然。
说了一个谎,终是要用很多谎话去圆。
“我其实已经很少会做那些梦了,虽不清楚是否有用,做些事总比不做的要好!”
墨归点了点头,他其实去广昭寺问过智清大师,大师说这种事也是一种造化,可万物守恒,拥有的东西,许多时候是用其他代价换来的,她能梦见未发生的灾难,也许需要尝过别人未尝过的苦。
大师还说很多事说不上福祸,端看怎么看待,怎么对待。
无论如何,利用所知广积善缘,总会得到福报的。
墨归其实从前是不信鬼神的,但有了牵挂之人后,心境就变得不一样了。
“以后若再做这种噩梦可以告诉我,我即便帮不了你什么,至少可以陪着你一起面对!”他声音低润,眼里波光缓动。
沐云书没办法将重生一世的事情说出口,也只能用这个借口来解释自己知晓的那些事。
虽然有点愧疚,但心事能有人分享的感觉真好。
她望着墨归,浅笑着点了点头,她也盼着,“噩梦”停止的那一天!
墨归要去福安查个案子,可能要离开几日,马车到了西郊后他便下了车。
阿泗下了马,将马儿的缰绳递到墨归手中,墨归翻身跃上马背,看着沐云书道:
“阿泗就留在你身边,万事小心,我会在上巳节前赶回来。”
“你也小心!”沐云书嘱咐了一句,顿了顿,又道:“我等你回来!”
这话让墨归那下垂的嘴角一下子就扬了起来,人还没走,他就盼着回来与她见面了。
可即便再不舍,终是要分别,让沐云书几人先行离开,等看不到几人背影,他才夹起马腹,顺着官路疾驰而去。
沐云书这边则是依照沐乐驰查出的地址,带着阿泗和宝珠几人来到了西郊的黄青村。
这里是朝廷安置流民的住处,房子大多都是用泥土和干草垒起来的,好多人家房顶还漏着窟窿,甚至做不到遮风蔽雨。
几人走了一会儿后瞧见一个在门口浣衣的妇人,停下来问道:
“婶子,请问吴家是不是在这附近?”
那妇人听沐云书打听吴家,嫌弃地端起水盆,瞟了斜对面一眼道:“不知道,不知道,你们去问别人吧!”
说着,她抱着水盆往自己家里走,边走还边嘀咕着:“竟是找那痨鬼婆的,真是晦气!”
妇人这话明显是知道吴家在哪儿的,阿泗气愤,想要再拉她过来询问,沐云书却拦住了阿泗。
“算了,应该就在这附近,咱们再打听打听。”
顺着妇人刚刚看着的方向,沐云书带着几人走到了对面的巷子,刚拐进巷子里,就见到几个孩子手里拿着泥巴往一个院子里头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