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飞放下元宝,拿出汗巾和出征前一样帮花容擦拭墓碑,在外征战多年的心,终于在这一刻获得安宁。
但擦着擦着,江云飞察觉有些不对劲。
花容的墓碑是他亲手刻的字,最后一个字他的力道没有掌控好,手受了伤,滴了血下去,留下一小块儿绿豆大小的瑕疵。
出征之前,他给花容扫了三年的墓,记得清清楚楚,可是现在,那块瑕疵不见了。
也就是说,这墓碑被换过!
江云飞的眼神骤然凝结成冰,不过很快又被他压下去。
他还是细致的把墓碑擦拭完,又烧了元宝给花容,然后才下山回城。
回屋后,他把两个守宅人叫来,平静的问:“为什么要换掉我夫人的墓碑?”
两人没想到江云飞这么快就会发现,扑通一声跪下,急急道:“老爷恕罪,都是小人没看好夫人的墓,求老爷饶命!”
江云飞什么都还没做,两人就吓得浑身发抖。
江云飞没急着处置两人,冷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回老爷,是……是五年前昭陵大旱,朝廷为了保证军中供给,赈灾粮食不足,城中百姓被歹人煽动,便闹到夫人墓前发泄怨怒,后来,灾情过去,又听到老爷打了胜仗,百姓醒悟后,又重新为夫人立了碑。”
昭陵向来主张和平,不喜主动扩张征战,江云飞西征带的兵马大多又是从夷州招的,这一战持续了足足九年,时日拖得这样长,连许多朝臣都有怨言,更何况是日夜盼着那些将士归来的家人。
只是他们有怨气,可以骂他甚至是诅咒他,怎么能去扰花容的安宁呢?
江云飞握紧拳头,努力克制怒火,一字一句的问:“所以我夫人的墓被挖开过?”
这句话江云飞说的很慢很慢。
他无法想象,如果有人辱了花容的尸身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两人连忙摇头:“没有没有,闹事的人见墓碑被打烂就停手了,加上州府大人及时带人赶到,这些人也就散了。”
饶是如此,江云飞胸口的怒气也没有消散。
难怪花容这么多年都不曾入他的梦。
他走的太久,也不曾考虑周全,竟让她死后都不得安宁。
沉默良久,江云飞又问:“那些煽动闹事的人最后是怎么处置的?”
“那时候太乱了,州府大人忙着赈灾,没能抓到罪魁祸首,只当街鞭笞了几个闹得最凶的人以儆效尤。”
江云飞皱眉,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