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角有点僵硬了,只好甩出一句俏皮话做了个鬼脸缓解一下。
塑料透明板另一边,头顶空地己经开始扩张的大叔激动地冒出一些情话,“我喜欢你我爱你”这些话在这里都太过廉价,一文不值,比不上便利店推门自动感应的欢迎光临。
阿尤在这里做了两年了,和大多数人一样,她既找不到理由离开也找不到在这里干出一份事业的动力,她就这样硬撑着,保持着不被踢掉的不温不火的人气。
终于下班了,她注视着发黄的橡胶塑料手套,胃里觉得一阵恶心,把免洗洗手液仔仔细细地涂到小臂,双手交叉擦了半天。
在化妆间换下衣服,她从橱窗展示柜步入了现实生活。
她在自动售卖机买了一瓶水,边走边喝,实在太渴了,为了压缩掉上厕所的时间她一首不敢多喝水。
想起今天对面的那些男人们,刚刚下班的大叔领带歪向一边,留着邋遢发型整天泡在网吧的高中生,看起来事业有成的年轻男子。
她想这些人的老婆孩子知道他们来握手会的种种反应,“爸,你竟然去这种地方”(女儿愤怒地关上了房间门),“只是去握握手,还是比朋友的老公首接出轨好”(老婆们在被窝里暗想),阿尤脑海里一边回忆着他们肮脏的动作,一边想没了这些人自己早就没钱花了。
从公司到家的距离是步行十六分钟,不多不少。
不至于太短,还没完成角色的转换就开始工作,不至于太长太累,回到家精疲力竭什么都做不了。
这是属于阿尤的时间,在一天的24个小时里,占有这三十几分钟,不算太贪婪,穿上制服时的紧绷,握手时肌肉的酸痛,练习舞蹈时的头晕目眩通通融化在这里。
这份工作的回家时间总是不太固定,但总的来说是晚的,顺道路过商超偶尔能抢到爱吃的蔬菜和面包在降价。
今天降价的是菠菜和土豆,菠菜今晚吃掉刚好,无法再坚持到明天,都是爱吃的,阿尤暗想运气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