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靠里的人被踩踏压死,抢到米的被扯断手指,哀嚎声,嘶吼声,仿佛永远不会停止。
齐钰忽然看见一只手在自己面前晃过,腕上一块熟悉的疤令他瞬间惊觉。
是昨日晚上劫粮的山匪?
有人混在灾民之中煽风点火!
是匪徒,还是官兵?
“殿下,不行啊!先撤吧!”
“再待在此处,他们杀红了眼,怕是要吃人了!”
刘毅三人个个焦急,拖着齐钰就往城门赶去。
一行人找了一个残破的院子落脚,刘毅三人在屋内皆是垂头丧气。
赵善身宽体胖,浑身都是灾民推搡的淤青红肿,抬手之间一声叫唤:“娘唉!谁趁乱咬了俺一口!这么深的牙印子!”
“一帮刁民!”章洱已然是脱了力,有气无力的骂着:“七皇子也是,就那么傻愣愣的站着?我看他也实在是年轻,又毫无经验,这赈灾呀……”
不等他说完,刘毅呵斥打断:“说话别失了分寸!七皇子岂容议论?”
章洱也意识到失言,闭上了嘴,但神情依旧不愤。
就在此时,齐钰疲倦的推开门:“先吃点东西吧。”
院子里有一张石桌,已经摆上了精致的吃食,瓷盘里是几道简单的荤素菜肴,每一道都是芳香四溢。
刘毅等人震惊,且不问食物从何来,这一院子就那么几个人,他们都在屋内,难道是七皇子下厨?
他身为皇子,会下厨,手艺还这般好?
是了……早听闻七皇子在宫中备受冷落排挤,他不是那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人,他是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咬着牙挺过来的。
三人心中都默默升起一股敬意,齐钰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饭时送进嘴里,却味同嚼蜡,草草吃了两口就说要先睡下。
“你们切记吃饱。”齐钰低声嘱咐:“我手里可用的人太少了,你们必须要保存力气。”
齐钰起身,一一拍过他们的肩膀,进了房内。
刘毅满是感慨:“七皇子这样年轻,身上却挑着如此重的担子。”
章洱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夹起一筷子菜,却迟迟下不了嘴,反手抽了自己一嘴巴:“我这破嘴,就会乱说!”
赵善话不多,只听见七皇子说要他们多吃饭,长力气,含泪连干两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