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看着红彤彤的太阳落下地平线,他也没有要起来去开灯,去让饭,去整理房间的意思。
还是躺在爷爷躺过的摇椅上,眯着眼睛看着慢慢发黑的天空。
今年是二零零八年,现在是九月十二日傍晚七点一刻。
太阳下班后,小区的楼下吵杂声逐渐多了起来。
有下班回来的住户,有放学回来的娃娃,有出来遛弯的老大爷大妈,也有准备出门约会的俊男靓女。
许安就静静的看着阳台下小区里的一幕幕,心静很平很稳。不管是穿着清凉的少女还是风韵十足的少妇,都没有引起他目光的一点点波澜。
此刻的他似乎灵魂已经睡着,只留下一付肉身躯壳躺在摇椅上,双眼没什么聚焦,也没有什么神采。
他现在的位置是顶楼,六层老旧的医院家属小区,属于县中医院和县三个西医院的家属区,一共二十六栋,一栋有三个单元,一个单元有六层,一层有两户。
他这一层只有一户,因为是顶楼,当年医院的家属都不选这里,原因嘛,太热!
在这个不南不北的十九线小县城,夏天热死,冬天冷死!
在顶楼,除了蚊子不多,热风和冷风都多。
直到天空中最后一丝光线消失,躺着一动不动的许安似乎才活了过来,眨了眨长时间不转动的眼珠子,他傻傻一笑。
再次掏出裤袋里的烟和打火机,在黑色笼罩的夜色中,又打起一簇火苗美美的点了一支烟。
深深的吸了一口,肉眼可见那支烟头骤然的变红变亮,亮着的长度慢慢变长。
最后整支烟被他一口吸个精光。
香烟的烟气在肺里绕了足足三圈,才被他吐了出来。
一个巨大而又白色的烟圈重新出现在黑色的夜空中。
虽然没有光,但许安还是看得清清楚楚它是如何从阳台飞出,又如何重新投入老槐树的怀抱中的。
一支烟吸完,他回归后买的第一包也是最后一包烟的使命也宣告结束,将揉成一团的烟盒随后一丢,准确无误的空心入篮。
他在六楼的阳台都能清楚的听到一声:“唰!”
,烟盒从空中没入垃圾桶内的声音。
然后才记足的吐出最后一口从肺里带出的最后一丝烟味气息。
再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些许灰尘。
迈开大步从阳台回到客厅。